信站在他對麵,等待了許久才等到他睜開雙眼。
睜開雙眼的他帶著一種難以抹去的悲傷望著信,望了好一會兒,他才歎息著說“你來了。”
信點點頭,望著大殿中的裝飾說“這不是姈女製造的鬼域。”
“沒錯,這確實不是。”他點點頭,看了眼四周說“這是我遺留下來的法陣。”
“是用來做什麼的?”信詢問。
“毀滅這個世界的。”他淡淡的說。
信看著他,張口想問為什麼,但當他張開嘴的時候,他又忍不住將問題給吞了回去。
見信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用靈氣變幻了兩張椅子說“先坐下吧。”
“不用了。”信搖頭拒絕了他。
他見信拒絕,於是隻好又將椅子收起。
待他收起來,整個大殿都變得寂靜下來,這樣的寂靜持續了有五分鐘左右。
五分鐘後,他望著信問“你難道就沒有什麼想說,想問的嗎?”
信點了下頭,看著他說“當然有,而且有很多想問的。”
“哦?都是什麼?”他好奇的問。
信想了想,直接問道“你和我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
他聽到問題搖了搖頭,回答道“你是你,我是我,要說有關係,那我就是曾經擁有記憶的你。”
“這麼說你和我是一個人?”信皺著眉頭,他對這個答案一點也不滿意。
他搖了搖頭,說“不是,我已經消亡了,而你還活著,失去那些記憶的你已經得到了新生。”
“新生嗎……”信將目光投向地麵。
“是在懷疑自己嗎?”他關心的問。
“是,我確實是在懷疑自己,如果現在是你,恐怕也會產生懷疑吧。”信肯定的說。
“是啊,如果是我,那應該也會懷疑吧,隻不過,你終究不是我。”他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笑過之後,他掏出兩壺酒,一壺遞給信,一壺握在他手。
“喝一點酒吧,這世上沒有什麼東西比這更好了。”他端起酒壺就大口大口的喝了美美一口。
信看著他,將酒壺放在地上說“我不喜歡這個。”
“不喜歡嗎?”他吃驚的看了看信,隨後又釋然著說“也是,畢竟你和我的興趣不同。”
說著,他又給自己灌了一口。
一壺酒喝乾,他的臉上已經流露出一絲醉意,這個時候的他,就像一個爛酒鬼一樣坐到地上拿起信的那一壺就仰起頭往嘴裡灌。
信站在一旁看著不停喝酒的他,看看,看著,心裡就有一股淡淡的悲傷。
感覺到悲傷,信立馬問他“為什麼我的心中現在會有一絲悲傷。”
他停下了飲酒,閉上眼流出兩行清淚,淚珠從他臉頰滑過,最終落到了地上。
淚珠碎裂,他擦乾淨淚水重新變了一壺酒說“問那些煩心事做什麼,專心飲酒難道就不快樂嗎?”
信聽到這話,一股沒由來的煩躁就使得一把奪過酒壺,奮力將酒壺摔碎,憤怒的罵“混蛋!你究竟要喝到什麼時候!”
他被罵之後就像一個孩子一樣縮成一團,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哭出了聲。
聽他一哭,信的眼中也不由的湧出了淚水。
此刻,信心中的那股憂傷已經瘋狂的湧了出來,他分辨不出那憂傷究竟是什麼,他唯一所知道的,也就僅僅隻是那是一股痛不可言的憂傷。
兩人在大殿哭了很久,久到他倆都忘記了時間。
哭到傷心之處的時候,他突然站起來拎著酒壺一邊搖晃,一邊唱起哀歌。
“悲歌可以當泣,遠望可以當歸。
思念故鄉,鬱鬱累累。
欲歸家無人,欲渡河無船。
心思不能言,腸中車輪轉。”
這首詩,他唱了好幾遍,唱到他喉嚨沙啞,難以發聲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