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年前……那個房子裡住的是你的父母。當時我生不出孩子,你二姨合計著讓三姨肚子裡的孩子過繼給我,誰承想,呆了還沒半年,你二姨就抱了一個男孩兒過來。”
“那個男孩兒就是你,小澤。”肖媽媽靜靜的說。
肖雨澤顫抖著嘴唇,回過頭祈求的看著鄭逸軒,鄭逸軒藏起臉上的震驚,握緊肖雨澤的手,平靜的問“媽,您是說那兩個男人是小澤的親生父母?”
肖媽媽疲憊的點頭,“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你二姨隻告訴我這些,等我回到家把你戶口都安頓好了,回去找他們,人卻都不在了。”
“我本想把家裡的聯係方式留給他們的……”
肖媽媽的聲音悠遠,空洞,仿佛回憶起那段舊日的時光。
“你的一位父親我見過……個字很高,差年都是黑衣服,脾氣很好,跟你,卻是長得不是很像的呐……你二姨說,你長得像你另一個爸爸,嗯,我也沒見過。”
“另一個爸爸?”肖雨澤呆呆的反問。
“對啊,”肖媽媽輕笑,“那個生你的爸爸。”
肖雨澤垂下眼簾,苦澀的問,“他們,為什麼不要我?”
像每一個被拋棄的孩子一樣,當他們得知自己的父母不是親生的時候,第一個想知道的,就是他們為什麼不要自己。
“我不知道,”肖媽媽搖頭,語調平淡,“你二姨對這些事很忌諱,家裡沒人敢提。”
肖雨澤點點頭,替母親掖了掖被角,上前親吻她乾瘦的臉頰,“我知道了,媽,您先睡吧,不要想這些,您和爸爸永遠都是我的父母,親生的。”
這話包含著怒氣,悲憤。卻得強忍著難過安撫母親,天知道他有多想大吼,想質問。
那日過後,肖媽媽的身體狀態就急劇下降,每日睜眼的次數都能用一隻手數過來。
肖雨澤日日陪在母親的床前,偶爾說點小時候的趣事兒,或者講講小寶寶的囧事,最後安靜下來,肖媽媽沉睡,肖雨澤發呆。
那一天來的毫無預兆,當肖雨澤六點多從被子裡爬起來,跟往常一樣去母親的屋裡念叨時,他走到床前,肖媽媽麵容平靜的閉著眼,跟過往的每個早晨一樣,需要兒子來把他喚醒,隻是這次,肖雨澤講了大半個小時,對方都沒有一點動靜,顫抖著把手放到母親的鼻下,已經沒了呼吸……
睡夢中去世,對老人來說,無疑是很幸福的。
肖媽媽不願回b城,遺體留在家鄉。
肖雨澤的外婆和外公都去世了,葬禮由大姨叔來主持。
下葬的那天,天空很陰,灰蒙蒙的,太陽卻始終吊在雲旁,不降下來一滴雨。
肖雨澤站在前麵,看著工人一點一點將土撒到到棺材上,這個小鎮並不大發達,還沿襲著古時候的土葬。
一個失神,不過十分鐘就蓋起了一個黃色的小包,中間插著一個
“咱們家曆代都埋在這裡,你媽媽不會孤單的。”二姨看穿他的心思,輕聲的說。
過程並沒有肖雨澤想象的繁雜,不到半個小時候完事了。
一家人往回走,肖父在在家沒有去。
第二天鄭肖兩人就回家了,肖父留在家鄉。
仍舊是表姐開車送他們,二姨坐在前座。
在入口處,二姨將兩人攔住,交給肖雨澤一個a4大小的小盒子,顫著手撫上肖雨澤的鬢角,輕聲說,“你長得真像你的父親……可惜他沒你脾氣這麼好。”
“小澤,”二姨看著肖雨澤,目光慈祥而悲哀,“他們……一定有苦衷,哪個父母會不要自己的孩子啊……”
肖雨澤點頭,“二姨,我懂。”
“那就好,”二姨眼眶微紅,強忍淚意,“你父親為了你差點沒命,不要恨他們,好嗎?”
肖雨澤彆過頭,看向遠處的人流,半響才緩緩的說道“好。”
候車廳的廣播已經在重複列車的到點時間,肖雨澤微微彎腰,跟這個唯一一個跟自己父親有關聯的老人擁抱了一下,然後道了彆就轉身走了。
二姨在身後抹著眼淚祈禱他們父子能有緣分,可以相見。
作者有話要說母親病重是文章一開始就設定好了的,隻是後期越寫越覺得不對味兒,隻是無奈前麵埋了點伏筆,已經沒法兒收回了,隻能硬著頭皮儘量圓了,希望木有太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