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可否讓嬪妾看看那一半信?”紀茗萱沒有急著解釋,反而請求趙存洅說道。
趙存洅沒有多話,就直接拿了出來。
紀茗萱連忙接過,眼睛快速一掃,立刻將上麵的內容的看全了。
果真是自己的筆跡,而且她喜歡在一豎的比畫上微勾的習慣也有,若不是紀茗萱肯定自己從沒寫過,連紀茗萱自己都認為這是自己寫的。
上麵的內容很簡單,就是讓她好好監視桑常在,必要的時候,除……這除後麵的,也是重要東西卻已經被燒毀。
如此,看來這後麵反而更讓人容易多想了。除?除了桑常在?還是桑常在腹中的皇嗣,再聯想到皇帝遇刺,莫不是除了皇上?
紀茗萱想到這裡,心中恨極,這隱藏的人真是歹毒。若是皇上真的遇刺重傷,這宮女之死定然會被人查探。一旦翻出這封信,哪怕就是再寵愛她的太後也會懷疑她,甚至將其打下大獄。若是能查到真相到還罷了,這一番折騰,她腹中的孩子定然難保;若是不能,也許就是紀茗萱的死期。甚至,她和慧貴嬪過來,還會被人認為是來打探消息的。
若是遇刺是桑常在,皇上多疑,才曆經遇刺這等事沒有多久,定然會先派人抓住她。
此人算透了人心,若是直接從那行刺宮女身上搜出,反而不讓人信任。但是從一個通風報信的宮女身上得到,就符合人的多重猜想,更讓人對她產生疑心。
紀茗萱低聲道“皇上為何沒有派人過來……”
趙存洅說道“外麵的人隨時都可以進來,你可以給朕一個解釋。”
這時的紀茗萱低沉的笑了,她應該慶幸的,這兩年來全身心的在他和太後謀劃下不算白費工夫。
若是他人,趙存洅可能先讓人將她抓起來。
情分深或者還有懷疑的,他還會派人將其壓上來詢問,情分淺薄,又證據確鑿之下,彆說看望了,可能連問一句都懶得做吧。
紀茗萱的手輕輕摸向上麵的字,不知過了多久,紀茗萱緩緩抬起頭,她道“很像嬪妾的筆跡,皇上,可是嬪妾肯定,這不是嬪妾寫的。”
趙存洅凝視這紀茗萱,問道“你如何證明?”
紀茗萱的手指指著這張紙上的字,慢慢道“瞧這紙是宮裡高位妃嬪所能分到的微紙。”
趙存洅點了點頭。
紀茗萱移開手,坦然的看向趙存洅說道“嬪妾於詩書筆墨之上隻能算過得去,雖然儘自己努力去學,但是卻無雅興用心擺弄。”說到這裡,紀茗萱微微掃視了一眼趙存洅。
趙存洅似笑非笑的看著紀茗萱,紀茗萱低下頭去,她學這些東西本就是討人歡心,此刻不得已說出來,尷尬之後便是平淡。
眼下是她的危機,在如此情況下,她已經不想去算計她在趙存洅心中的印象了。
“繼續說。”趙存洅興趣的說道。
紀茗萱點點頭,她繼續說道“因為無雅興,嬪妾從來不追求墨色,所以用的一直是進貢最多的貢墨,可是這上麵的字跡如新,墨色光彩,確實是極好的雅墨。皇上可以仔細派人查看一番,嬪妾自進宮以來,從未用過雅墨。庫房內,更無任何雅墨。”
趙存洅一聽,深深的看了紀茗萱一眼。
從紀茗萱手中接過紙張,看了這字跡一眼,貢墨雖然是極好的墨,但是算不上頂尖。用貢墨書寫的字跡,認真看上去並無如此濃鬱。有如此濃鬱的墨跡,定然是貴重的雅墨之一。
趙存洅可比紀茗萱要了解得多多了,他端量了半響,發現這上麵的字確實是價格較高的芊墨,芊墨向來為才子才女所珍愛。紀茗萱,趙存洅心中一笑,她是不會在自己書畫未成的情況下,用芊墨書寫,反而讓自己的書畫弱點更容易顯現出來。
紀茗萱見趙存洅信了,不由感謝一番包拯大人,也感謝自己看了不少偵查電視劇。
本來沒抱希望能夠找到證據,可是沒想到老天都幫著她。
“四兒真聰敏。”
紀茗萱乾乾的笑了笑。
趙存洅見狀,也不提了。
“皇上,還請皇上仔細查探還嬪妾一個公道。”紀茗萱求道。
趙存洅說“朕親自過來問你,就是並不相信是你手筆。”
紀茗萱看著趙存洅,眼睛有了濕意。
趙存洅將這紙張收進了懷裡,道“你在這裡好生養著,朕過段時間來看你。”
紀茗萱沉默的點了點頭。
趙存洅站起身來,大踏步而去。
就在趙存洅要踏出房門的時候,紀茗萱喊道“皇上……”
趙存洅停住腳步,紀茗萱輕輕道“求皇上將沛兒帶到榮壽宮去。”
趙存洅一聽,立刻回過頭,他輕笑一聲“不要怕。”
紀茗萱低聲哭了起來……
趙存洅卻沒有因為紀茗萱的哭聲而停留下來,這一踏出步子,人已經完全離開了。
紀茗萱見趙存洅一離開,麵色難看之極,這短短時間內她就被人陰了,還顯然是萬劫不複之局。
若不是時間太短,恐怖紀茗萱連這點破綻都找不出來。
到底是誰?紀茗萱眼中陰寒,她是一個睚眥必報之人,定然不會手下留情。
雅墨、微紙,符合這幾個條件的也就那麼幾個。
恭德妃、寧昭儀,慧貴嬪、慎貴嬪、良貴嬪,或許還能加一個謙容華,此外……紀茗萱還想到一個人,紀茗芙。
而那字跡能如此相似,這範圍便又縮小了去。
紀茗萱閉上眼,這後宮裡麵,她不害人,自然有人來害她。她自語心狠,可是現在看來,她並不算什麼。
這兩年來,她一直是被動著迎接彆人的攻勢。就連朱庶人那一件事,雖說是她布的局,但是後來也是彆人主動攻擊她的。
如今看來,她應該改改自己的態度。
與其等人前來攻擊她,不如先讓她將其滅殺了去。
外麵傳來大公主的聲音。
“為什麼攔住本宮?”
“皇上有旨,沒有皇上旨意,不能讓人私自見簡昭儀。”
大公主怒道“本宮也不行?這是本宮的屋子?”
“公主,請不要為難屬下。”
大公主喝道“放肆。”
外麵的侍衛立刻跪了下來,但是身子沒有讓出半點。
大公主一氣,道“你給本宮等著,本宮這就去求父皇。”
“謝公主體諒。”
大公主再掃了大門一眼,說道“本宮不知道為何父皇會下如此命令,但是你們也給本宮記住,裡麵的是未來的賢妃娘娘,若有不周到的,本宮定然饒不了你們。”
守衛的侍衛們全部跪下,道“謝公主教誨。”
大公主見狀,立刻拂袖而去。
紀茗萱心中一暖,她要的不是皇後之位,若她能遵守諾言,她定然不負她。。”
大公主行走在路上,不由的皺起眉頭。
剛剛還好好的,怎麼一轉眼功夫,這裡就被禁衛圍了?
想著出神,迎麵走來一個人。
大公主忍住心中不快,道“慧貴嬪好啊。”
慧貴嬪柔聲道“見過大公主。”
大公主微笑道“得了,你是本宮的長輩,這禮就免了。”
慧貴嬪道“謝謝大公主。”
大公主擺了擺手,看慧貴嬪身後帶了一群人,問道“慧貴嬪不在裡麵陪著桑常在,難道桑常在生了?”
慧貴嬪點點頭,說道“恭喜大公主,福貴人為你添了一位皇妹。”
大公主心中厭惡,但是也不免一喜,皇妹……總比皇弟要好。不過想到福貴人,這桑常在不但成了貴人,還多了一個寓意這麼好的福字。
“福貴人可好?”
慧貴嬪說“雖然保住了命,但是身子是完全虛弱下來,日後必須細心調養。”
大公主心中一喜,當麵上還是帶著濃濃的可惜之色。
“慧貴嬪這是去哪裡?”
慧貴嬪不著痕跡看了身後跟著的宮女太監,道“皇上準許嬪妾去南側殿小住幾日。”
大公主似乎明白了什麼,沒道理同來的簡昭儀遭到禁閉,而慧貴嬪沒事。不過,大公主摸了摸下巴,守在簡昭儀門口的是禁衛,而守著慧貴嬪是父皇身邊的宮女太監,這中間的差距似乎有些奇怪。
她清楚這位是不會告訴她實情的,更何況父皇的人在那裡,她若問了反而讓父皇不快,當下,大公主說道“慧貴嬪請便,本宮去看看四皇妹去。”
慧貴嬪福了福身,道“公主慢走。”
大公主回了一禮,然後輕快的向桑常在,不,應該是福貴人所在的殿內走去。
慧貴嬪看著大公主離去的身影,她心中一笑,看來簡昭儀也被關了。否則剛從福貴人的那裡回去的大公主也不會隻呆了不到兩柱香就急著趕過來。
慧貴嬪心中一歎,她其實並不想對付簡昭儀的,可是如今這麼好的機遇她不能放棄。
大公主來到福貴人宮裡,見常全化和程嬤嬤等龍儀殿榮壽宮的人守在門外,她的腳步更輕了幾分。
“常總管,程嬤嬤,本宮聽說本宮多了一位皇妹,是否能讓本宮進去看看?”
常總管滿臉笑容,程嬤嬤也是十分慈祥。
“公主稍等片刻,奴才這就去稟報。”
大公主點了點頭。
常全化進去了一會兒,很快就出來。
“公主,皇上說產房雖然被清理乾淨,但是血氣很重,希望公主看過後馬上出來。”
大公主笑道“本宮知道了。”
常全化打開門,大公主微笑的踏了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改完了,替換後還多了4百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