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想過,在他禁足的時候聶嘉經曆過什麼……他的父親隻是個商人,但對付一個普通大學生也足夠了,更何況她母親是時家的大小姐,手段多的是。那個時候,聶嘉獨自一個人麵對著這一切,是不是害怕極了?
那時他在想什麼?是不是恨自己要把他拉進這旋渦裡來……他一直以為他為了他們的愛在向全世界抗爭,可其實他麵對的隻是舍不得傷害他的父母而已,而聶嘉所麵對的是能隨意覆滅他一切的強權!
他以前,為什麼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些?
“你不會放過我的,你羅織陷阱看著我跳進來,怎麼可能會放過我,我不會再相信你了。”聶嘉目光失望冷漠地看著林昊然,不再與他爭吵,轉身想離開。
“不,聶嘉,彆走!”林昊然慌了,他疾步過去想拉著聶嘉的手卻被他一把甩開。
“聶嘉,你給我點時間好嗎?”林昊然徹底慌了神。
“這麼點事兒,六年多的時間你都沒想明白,我沒空陪你耗。”聶嘉一把甩開他的手,“還有半年時間,我要是沒能履約那世嘉的股份你想要就拿去吧,願賭服輸。”
“我不會動你的公司,我發誓!”林昊然忙道“我不是為了世嘉的股份才重新接近你的……”
他一頓,立時懊悔得不知所措。
他當然不是為了世嘉的股份,而是為了報複聶嘉。
“隨便你為了什麼,以後都不要再煩我。”聶嘉一把推開保鏢往外走。
林昊然現在腦子一團亂麻,追在後麵妄圖留住他“聶嘉,你現在出去很危險,你昨晚傷了秦懷和費應驚動了這兩家的長輩,我沒有出麵和他們交涉,你暫時先彆出去。”
聶嘉沒打算理他,出來前答應時諶早點回去,他已經廢話一通了,現在給了林昊然一根線頭其他的就讓他自己拽吧,再懶得繼續廢話。
然而等他一開門,外麵正站著一個目帶威嚴的雍容女人,她劈手直接給了聶嘉一個耳光“你竟然敢回來!”
啪地一聲,劇痛隨之傳來。
聶嘉站在門口沒動,這一巴掌來得猝不及防,聶嘉也沒想到門口還有這一巴掌等著他,一時沒來得及躲開,腦袋讓打得微偏。
葉櫻在樓下看到時藝媛上來了才也跟著上來,沒想到時藝媛會動手,她根本來不及阻止,眼睜睜看著聶嘉挨了一耳光,登時目光森冷地攥緊了五指。
昨天晚上聶嘉是動機不純的可疑人物,但今天已經是她老板的大寶貝了,老板連他一根頭發都舍不得動,現在被當著她的麵讓人打了!
“媽!”林昊然懵了懵,連忙上前想把聶嘉護在身後,“您怎麼來了?”
如果說剛才聶嘉還有心情同林昊然廢話,現在平白挨了一巴掌,就臉上這絲疼痛便能讓他瞬間失去所有的興致和耐心!
時藝媛怒氣衝衝,正想質問,卻見聶嘉忽然扔了手裡的劇本,一手握拳,猛地砸在了林昊然臉上直將她兒子瞬間撂倒,時藝媛直接白了臉。
這一拳的力道可比時藝媛甩來的巴掌高十倍不止,林昊然哐當倒地,腦中嗡嗡作響,這剛接好的手臂估計又折了。
後麵的保鏢都沒想到會有這變故,迅速反應衝過來要鉗製住聶嘉,這次沒用聶嘉動手,葉櫻直接臉色鐵青地擋過來一個過肩摔把保鏢撂倒。
聶嘉看著時藝媛怒極的模樣,森冷道“你以後敢動我一跟頭發,我就剁了你兒子一根手指,你再敢背地裡跟我玩陰的,我就要你兒子的命!”
時藝媛氣得胸脯劇烈起伏,對聶嘉的威脅一時怒急攻心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
聶嘉摁著她的肩膀一把推開,大步離去。林昊然腦袋疼手臂更疼,疼得滿額冷汗,現在都還沒爬起來,隻能眼睜睜看著聶嘉決絕離開的身影。
葉櫻把被撂倒的保鏢一腳踢開,撿起聶嘉遺留下的幾份劇本。
她站到時藝媛麵前,時藝媛是認識她的,正驚訝時諶的秘書怎麼會在這兒時,葉秘書乾乾脆脆衝著她的臉來了一巴掌,打得時藝媛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他不打女人,我打。大小姐想必這輩子沒受過這種委屈吧,疼嗎?疼就把皮繃緊了,什麼人該惹什麼人不該惹,自己拎清楚點。”說完葉櫻還恭恭敬敬地給時藝媛微微鞠了個躬,然後追著聶嘉的腳步離開了。
“連時諶都不敢跟我說句重話,你算個什麼東西!”時藝媛被刺激得狠了,憤怒地衝葉櫻的背影怒吼。
保鏢把林昊然扶起來,林昊然看著他母親怒氣衝衝地模樣,又問了一遍,“您怎麼來了?”
他絲毫沒有關心自己母親被人打了這個事情,回到客廳坐下開始撥電話,跟秦家費家打點一下,免得有什麼誤會,讓聶嘉在外麵出點什麼意外。
時藝媛進來一把奪了他的手機,怒道“你沒看到葉櫻在這兒?那小子指不定是又勾搭上時諶了,他會怕秦家和費家?”
林昊然皺著眉“不可能。”他昨晚還跟自己在一起……更何況舅舅那個人,不說也罷。
時藝媛在客廳來回走動,看著林昊然吊在胸前的手臂又是心疼又是生氣。
“從小到大,連你舅舅那種人我都不舍得讓你被他碰一根頭發,我們精心嗬護你長大,你就讓那樣一個見錢眼開的東西把你胳膊給弄斷了!林昊然,你把你父母當成什麼?我們捧在手心的寶貝連句重話都不舍得說,你就儘著彆人隨便傷害你,你究竟有沒有把我和你爸爸放在眼裡!”
時藝媛氣得不輕,也恨得不輕。
林昊然長眉緊蹙,頗有些不耐,“這是我個人感情的事,媽,您彆插手了行嗎?”
“你沒有個人感情。”時藝媛說“你是林昊然,你要繼承時林兩家,你沒有選擇個人感情的餘地。”
林昊然偏頭看過去,眼神冷漠“我對你們來說是什麼?工具嗎?”
“幼稚!”時藝媛在對麵沙發端正坐下,即便臉上還帶著一個巴掌印,也絲毫不影響她的端莊和威儀,“你所處的位子就是要是犧牲許多,你想要普通人的空間和自由就會失去錢權,我認為你哥哥已經為你了一個例子。”
林羨,空有林氏長子的名號,被親弟弟打斷了一條腿都無處伸冤,無權無勢,卻和心愛的女人結了婚還育有一個乖巧的女兒。他的妻子並不是什麼豪門千金,隻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遠不夠嫁進林家的資格,母親和父親也並不滿意,但卻都沒有反對。
因為他們並不對林羨抱有期望。
所以即便不滿意,也未曾反對過,隻要他不出格怎樣都行。
林昊然羨慕過林羨這方麵的自由,但如果以犧牲如今權勢才能得來,林昊然未必願意……可如果是為了聶嘉,林昊然心底又猶豫起來。
“你們根本就不給我選擇的機會,六年前我選擇放棄權勢和聶嘉在一起,你們極力阻撓,讓聶嘉離開我,為什麼林羨可以選擇,我不能?”林昊然咬著牙問。
時藝媛氣息急促,“六年前你是誰,你現在又是誰!六年前由著你放棄不過是一些林氏股份,現在整個林氏都握在你手裡,你外公又有意把時家交給你來繼承,夏城和秦城有誰敢得罪你?一樣嗎!”
的確不一樣,天差地彆。
林昊然沉默良久,倏地笑了起來,他看著時藝媛瞪圓了的眼睛,陰測測道“您說對,我和六年前不一樣了。六年前我保護不了,現在可以了。”
“林昊然!”時藝媛察覺到他的意圖,頓時惱怒不已。
“媽,我自己能做主的事,不希望任何人插手。六年前你們對聶嘉做過什麼,我也不想追究了,我要重新追求他,希望你們理解並支持,如果不能那我希望你們能做到彆在他麵前出現,如果連這也不能,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林昊然說完也不顧時藝媛氣得如何,站起來對保鏢道“開車,去醫院。”
時藝媛怔愣在當場,良久都沒把心裡翻湧怒意給壓製下去。
她手包中一震,接起電話道“爸……是的,我剛回來了,我馬上去看您,有些事也想跟您說一聲。”
掛上電話後時藝媛起身去了洗手間,自己鎮定地處理起臉上的傷痕的來。
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頓時就想起了剛剛離開的葉櫻,惱得沉吟一聲。
她弟弟的秘書,到底為什麼會在這兒?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啊剛才複製過來的時候光顧著看字數沒注意到複製茬了一小部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