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川陳氏?”蕭承稷的眉頭輕輕蹙起,仿佛是春風拂過靜謐的湖麵,蕩起一圈圈細膩的漣漪,他的聲音低沉而意味深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
這穎川陳氏,是江南有名的士族,其祖上富庶一方,早年間毅然決然地追隨太祖皇帝起事,掌管著後方錢糧,立下赫赫戰功。
建國後,穎川陳氏一族,從不以功自居,更無半分驕矜之氣,不過幾年時間,族中弟子紛紛退隱,回到穎川郡,創辦了青雲書院,一時之間,引得四方才子趨之若鶩,猶如百川彙海,蔚為壯觀。
多年來,青雲書院,為朝廷輸送了一批又一批棟梁之才。故而,穎川陳氏在民間,乃至朝堂之上,都享有極高的聲望與威望,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嶽,令人仰望,心生敬畏。
“是,臣的母親,與穎川陳氏二房宗婦,乃是自幼情同手足的表姐妹,兩家情誼深厚,多年來雖從未斷了聯係。”崔兆淩的麵容上浮現出一抹溫和的笑意,他的聲音不急不緩,娓娓道來,如同春日裡細雨滋潤心田,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沉穩與安定。
他繼續說道:“近日來,母親為臣的婚事憂心忡忡,夜不能寐,思前想後,便想到了這門親事。一來二去,經過兩家長輩的商議,這門親事便也就這般水到渠成地定下了。”言罷,崔兆淩的目光變得柔和而深邃,有些讓人看不透。
“穎川陳氏,世代簪纓,與你們清河崔氏,也算是門當戶對,崔愛卿,恭喜了!”蕭承稷的話語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深沉,眸色晦暗不明,目光輕輕掠過崔兆淩,帶著一絲不易言喻的微冷,臉上浮現出一種耐人尋味的複雜表情,仿佛在那平靜的表麵下,隱藏著翻湧的波濤。
“臣,多謝陛下隆恩!”崔兆淩緩緩俯身行禮,臉上沒有絲毫的波瀾。
“崔愛卿,此番既然隻是一場誤會,日後那便不必再提。隻是清平公主對你一往情深,情深意切,朕身為長兄,實在不忍見她日日以淚洗麵,肝腸寸斷。故而,朕想勞煩崔愛卿,代為開導一二,也算是為朕與母分憂了。”蕭承稷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深處發出,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他的眼底閃過一抹微妙的光芒。
“朕命榮安送你前往禦花園,清平此刻正在那裡。你若能好好勸慰於她,那便是為朕分憂了。”蕭承稷的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他的眉目間透露出幾分肅然,那是帝王獨有的威嚴與氣度。
崔兆淩聞言,心中五味雜陳,他微微一頓,似乎在權衡著什麼,猶豫的神色在眼底一閃而過。拒絕,恐惹來龍顏大怒;答應吧,又實非他所願。這進退維穀之間,他的眉頭不禁輕輕蹙起。
就在這時,蕭承稷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如同冬日裡突如其來的寒風,帶著刺骨的寒意:“怎麼,崔愛卿這是不願為朕分憂解難嗎?”他的臉上依然掛著笑意,但那笑容卻如同冬日裡的陽光,看似溫暖,實則冰冷刺骨,讓人心生寒意。
崔兆淩心中一凜,深吸一口氣,穩定心神,條理清晰地說道:“臣身為外臣,按禮製,不宜踏入後宮禁地,還請陛下體諒臣的難處。再者,臣與清平公主素未謀麵,更未曾有過交談。若臣貿然前去勸慰,隻怕非但不能解公主之憂,反而會累及公主清譽,徒增煩惱。還望陛下三思而後行,另尋良策。”
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句句在理,既表明了立場,又不失風度,倒是讓蕭承稷微微一怔,有些措手不及。
“崔愛卿此番言論在理,隻是清平這些日子不吃不喝,隻想見崔愛卿一麵,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顧了,哪裡還顧得上清譽呢?”蕭承稷嗓音低沉的說道,隨後又道:“崔愛卿也多慮了,這進了宮的人,首先學會的一件事,便是裝聾作啞,崔愛卿不必擔心。”蕭承稷嘴角笑著,有些瘮人,三言兩語便反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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