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真兒來說,任何一個家族之內,子弟之間有競爭是在所難免的,玩一點卑鄙的手段也說得過去。
可是對於重情之人來說,那是一種血淋淋的傷害。
公平競爭,誰輸誰贏各憑本事。
輸就是輸,贏就是贏。
如果真的公平,陸瑾年心中絕不會有想法,輸了隻因為自己做得還不夠。
偏偏他是以一種完全無法接受的方式輸掉了。
不僅輸掉了家族繼承人的位置,還輸掉了整個人生,背負上了一個罵名。
這才是關鍵。
不過,比起陸瑾仁,真正讓陸瑾年無法釋懷的是向玉蘭。
畢竟,他曾經真的愛過這個女人,卻被無情的捅了一刀,捅得肝腸寸斷。
昔日愛有多深,現在恨就有多強。
“二伯,我爸剛喝了藥,晚上就不過來了,明天才是您的壽辰,他得養足精神,您老彆介意。”
陸瑾仁語氣非常溫和,麵帶微笑。
從麵相上來,陸瑾仁非常謙虛,是溫文儒雅的一個人。
但,這是一層很好的偽裝。
“都老了,身體不行了,我理解的。”陸義文平靜的道。
這些年來和陸義山的關係很平淡,沒有激進,也沒有以前那種親近。
陸義文一輩子都是老好人,他當初沒有發飆,是找不到理由。
事實就擺在哪裡,隻怪兒子太天真了,技不如人。
可是沒有計較,不等於會接受陸義山的做法。
他將彆人當做兄弟,不惜將家主之位讓出來,彆人卻沒有將他當成兄弟。
陸瑾鬆兄弟悄然的看了大哥一眼,目光轉移到了陸瑾年身上。
至於向玉蘭,卻看向了陸瑾年的妻子,肖月荷。
陸瑾年姐弟四人,陸瑾仁兄弟三人,這一刻誰也沒說話,彼此都有自己一些想法。
“都來了,那就坐吧,一家人吃頓飯,也算給我這個老家夥麵子。”陸義文擺擺手。
人老了,心裡什麼都知道。
今晚這個家宴,絕不是一個融洽的家宴。
“你就是我二舅?”
剛坐下,魏欣彤就先開口了。
又用同樣的方式?
陳瀟輕笑,無奈搖了搖頭。
老一輩不說話,支招小一輩先來。
這便宜嶽父也真夠悲劇的,比他還要悲劇。
他自小被陳家其他人奚落嘲諷,當做一種樂子,最起碼家人沒有,爸媽當他是親生兒子。
妹妹陳依依處處維護,姐姐雖然不怎麼待見,卻也沒有到撕破臉,惡毒的地步。
而陸瑾年呢?
遭受的不僅是隔房兄弟的算計,一個姐姐,一個弟弟也是那樣落井下石。
心中不淒涼,為何又不淒涼。
“從小沒見過,有點小小的意外,二舅,聽說你從沒回過家,連外公也不認,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第一句話,很平常。
第二句話,味道就變了。
“彤彤,沒有禮貌,怎麼和你二舅說話的,沒大沒小。”
魏風眠訓斥了一聲,急忙陪笑,“瑾年,你彆和她一般見識。”
魏欣彤白了一眼,“本來就是,不回來就不回唄,現在回來算什麼事兒。”
“你,給我閉嘴。”陸薇不悅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