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臉,她一定見過。
但仔細去想時,又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見過。
如果墨悠在場的話,必然會驚呼出聲。
那是……
歐陽心葉。
隻不過,現在的她,長發飄飄。
那張略帶歲月滄桑的臉上,寫滿了一個母親的冷酷無情。
是啊……曾幾何時,她也是母親,可她當時,卻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孩子。她自責了許久。
現在,不會容許當年那種情況發生,絕不容許。
她的五指中心,五片晶瑩剔透的金色葉片如飛鏢般被她緊握。
基因屬性——琉璃——伴隨著她的呼吸開始釋放。
這是一種極其詭異、極其絢爛的極限基因。
其特殊的能力,也從未被完整的記錄下來過。
沒人知道這種屬性是哪來的,應該是天生就自帶的。
感染之後的覺醒,她擁有了強大的自愈能力和攻擊力。
以及堪稱恐怖的鎖定能力。
這使得她如同人形雷達。
更是行走的核彈。
她是第七次極限者戰爭中遺留下來的勝利者。
但真要說起來,那場戰爭中沒有失敗者也沒有勝利者。
所以,她應該是幸存者,為數不多的幸存者。
她選擇庇護第八次戰爭中出現的新極限者,就意味著她已經與天譴部決裂了,但她並不後悔。
她與她曾經締結過約定,這個約定現在也不會失效。
跟那個人相比,天譴部的執行人,屁都不是。
“歐陽,不要這樣。你應該清楚極限者的出現,對這座城市來說意味著什麼,上座城市已經被戰爭洗劫了一無所有,就算是天都也無法再承受第二次戰爭了!”男人的怒喝在塔吊頂部遠遠的響起,風雪仿佛在這一刻停止。
“那我不管。他們也是人,他們也是可愛的孩子,甚至是尚未成熟的少女,他們不應該被卷入這場戰爭中,他們也想做一個普通人,攜手在陽光下前行。這隻是一個簡單的夢想,一個簡簡單單的夢想,而你們偏要把這夢想奪去。
“所以從原則上來說,我不能容忍你的存在。
“還有他,你們能還他的命嗎?!你們是因為我的力量,所以才選擇容忍我,如果太弱小的話,你照樣會率領你全部的力量將我們消滅。”
歐陽心葉的聲音反倒更加憤怒,激昂得如同一場慷慨陳詞的演說,讓莫名的壓力充斥了天地。
她毫不顧忌的宣示了自己的強大,還有自己的權力。
這一刻她仿佛恢複了當年的豪氣,以及無與倫比的霸道。
她本就剛強,現在,不過是拋棄了修身養性的一麵。
她早就知道青落羽的情況,所以這個晚上選擇了離開。
因為她清楚,隻要自己離開,青落羽也會選擇離開。
同樣,潛伏已久的存在,肯定也會作為執行人將她消滅。
她選擇主動出擊,就是為了給青落羽爭取時間。
歐陽心葉一直都是全盛狀態,一直都守著那家咖啡廳。
對於那些還沒覺醒,卻一直被列入監控名錄的“普通人”來說,這裡,就是他們的避風港。
“看來……是談不攏了。”男人沒有反駁,他知道這都是真的。
“是啊。”歐陽心葉點了點頭,幽幽地道。
她的身上,似乎有什麼光紋流過,若隱若現。
她的輕輕的嗬出一口氣。
似乎有什麼……
改變了。
下一秒,恐怖的基因能量以歐陽心葉為中心爆發!
簡直是平地驚雷。
亦或是蒼空雷霆。
言風海臉色一變,作為普通人的她,可沒有預料到這種情況!
“我為什麼要聽上司的話……”她隻能躲在角落裡,超強的風壓,仿佛讓人置身於台風的邊緣。
黎蒼月忍不住了,“真的想在我這裡撕破臉皮嗎?這對於我們任何一方來說,都沒有任何好處!”
一邊說,恐怖的能量以他為中心徹底爆發,就像夜空中點亮的一朵燈花。無形的旋風卷起了雪花和言風海,把她輕飄飄的甩出了塔吊頂端。
清場完成。
塔吊頂端,才是不接天不接地的二人戰場。
“都動手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呢?”歐陽心葉手中的葉片飛速擴大,竟然化為了金色的長劍,與此同時,一場全新的大雨開始落下!
那是一場由無數葉片形成的大雨,完全是能量形成的產物!超出了認知的力量不斷洗劫這座已經快要廢棄的塔吊,洞穿了已經生鏽的鋼架!
這樣的場麵,根本不可能出現在正常人的世界裡,隻可能出現在電影裡,那是超乎想象的暴力!
但黎蒼月的威勢卻更加令人震撼,他身上的黑衣被自己的能量撕碎了,露出肌肉的他如金剛似修羅!
他大步流星向前踏步,鋼板和鋼架發出吱呀的低響。
組成塔吊的鋼架發出不堪重負的沉悶回音,他們的戰場也開始傾斜,就像往一方倒下的天平。
那些擊中黎滄月的金色葉片被如同水中化開之墨水的“氣流”化解,它們環繞著體格龐大的男人,在腰間、雙肩和手腕組成了黑紫色的六邊形紋路,飛速旋轉,如一場漆黑的暴風。
時隔八年,第七次極限者戰爭的第一戰最終打響。
而這一刻,墨悠都毫不知情。
歐陽心葉,為他們而戰。
極限武裝·琉璃天葉,完全態爆發。
那是千變萬化的屬性。
同時,極限武裝·影流之刃,自黎蒼月體內完全浮現。
那是以基因能量彙聚而成的武裝,可以說是身體的延伸。
第一片琉璃葉所化的長劍,在極近距離上與黎蒼月的影流之刃碰撞,極強的動能讓腳下經過葉片暴雨的塔吊甲板直接塌陷。黎蒼月整個人都被砸成了弓形,雖說是飄逸的武器,可讓歐陽心葉來用,卻有種金戈鐵馬的冷意。
他以影流之刃勉強接下了長劍,這件武裝如同刺客所用的匕首,但比一般的匕首大多了。
上麵纏繞著淡淡的黑霧,發動攻擊時仿佛有虛影跟隨,擁有超強的隱匿性和洞穿能力,普通的敵人甚至無法看見刃鋒,就會被切裂。
但這樣的武器,應對大開大合的對戰顯然是不利的。
它更適合借助複雜的地形,對敵人發動致命一擊。
可黎蒼月不屑於這樣做,在傾斜程度越來越劇烈的塔吊上,他雙腿一蹬,一腳踢中歐陽心葉的腹部,一片金色的葉片準確的替歐陽心葉擋住了攻擊,但強大的踢力讓兩個人同時後退。
一百二十米的高度不斷下降,塔吊的周身迸發出劇烈的火花,在一片不堪重負的巨響中倒下。
煙塵掃開了雪霧,天璿港一角已經徹底化為了燃燒的火場。
“還是和以前一樣啊,老混蛋。”歐陽心葉裸露地麵,有些嫌棄的拍拍風衣上的灰塵,鄙夷道。
“為什麼不全力以赴?”
歐陽心葉輕聲道。
她的長發緩緩縮回,再次恢複成了英姿颯爽的短發。
“為什麼要全力以赴?”
黎蒼月笑笑。
“我一直都希望,極限者能和人類和平共處。”
他凝視著歐陽心葉的眼睛道。
她冷冷地笑笑,“有那些蠢貨,夢永遠是夢。”
說罷,她抖了抖衣領,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戰鬥以勢均力敵而告終。
他們都沒有動用全力。
歐陽心葉和黎蒼月,也並不想真正的撕破臉皮。
一方為了自己的理念戰鬥,而另一方則被絕對的忠誠所束縛。
隻有滿地狼藉,以及摔得夠慘的言風海見證了這一切。
她揉著屁股起來,“我……我說,你們打架乾什麼啊……”
黎蒼月緩緩回過頭來,看向一臉茫然的言風海,淡淡的道,“從今天開始,天璿市所有警局成員和家人帶薪休假,一直,持續到明年六月。”
言風海臉色一變,還想說什麼,黎蒼月就以四個字封住了她的嘴——
“即刻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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