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洄源!
回到冼邦德所在的派出所,劉法醫借用了冼邦德的解剖室,冼法醫則帶著我和陳隊他們去他家換洗了一套乾淨的衣裳。
處理了那麼多白骨,我們的身上皆是一股難以言喻的腐臭腥味。我和冼法醫的女兒差不多大,也就換上了她女兒的衣服。
冼法醫倒也是大方,拿出幾套休閒服就一一地給了陳隊一行人,我們一個個淋完浴後,每個人出來皆是神采奕奕,容光煥發。
差不多是用午飯的時間,冼法醫的妻子做了幾道小菜,樂嗬嗬地搬來椅子叫我們坐下吃。我心想劉法醫還呆在派出所考察白骨,應該還沒吃飯,便問冼夫人有沒有一次性的餐盒。
楊威抓住我的肩膀將我摁在凳子上,坐在另一邊說道“你可彆想著他了,他在派出所有吃的。”
說罷,他還和我說這劉法醫多麼多麼牛皮,他這個名號可以說是舉國上下皆知,派出所又怎麼會虧待了他?聽他說完,我嘴角一抽,為什麼楊威把劉法醫硬生生地說成了s級金牌逃犯的感覺
“姐姐?”
我一旁坐著的女孩忽然輕輕喚了我一聲,我循聲望著比我小幾歲的女孩,模樣生的楚楚動人,笑起來很甜美,也不由得敞開心懷。
長得清純可愛的女孩總有這種魔力,讓彆人放下心中的防備和警惕,想要去接近。冼邦德的女兒也是這樣,和洛菲不一樣的是,她未施半點粉黛,骨子裡卻散發著一種天然的清純魅力。
“叫我夏語冰就好了。”我朝她笑了笑。
她點了點頭,十分乖巧的說道“語冰姐姐好,我叫冼晴兒,你叫我晴兒就好了。”說完,她又補充道“你真厲害,這麼年輕就可以和警察一起辦案,我很佩服你。”
我摸了摸腦袋,有些不好意思。我這哪算是辦案,明明就是和辦案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能不添亂就好了。
“吃菜吃菜。”冼夫人給我們夾了些菜,我笑著謝過後,心想著冼邦德一家真的是其樂融融,冼邦德大方開朗,冼夫人慈祥善良,他們的女兒也是懂事得很,不由得心裡感慨萬分。
用過飯後,晴兒幫著她母親去洗刷碗筷,我本想上前幫忙,卻被她們阻攔了。看著廚房內低聲細語一起洗碗的兩母女,冼法醫臉上也是一臉愉悅。
“冼法醫可真要好好說說我們劉啟華,他都快三十歲了,還沒成家,你說這該如何是好啊。”陳隊可謂是劉法醫的好兄弟,就連劉法醫的終身大事也時刻惦記著。
我們“噗嗤”一笑,誰知冼邦德一句“陳隊應該和劉法醫不相上下吧”,把想做媒婆的陳隊堵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高辰木和楊威也是沒心沒肺地笑著,我忽而想起離開的薄礪辰,有些感傷。難道他這次真的不打算回來了嗎?
“好了,我們該走了。”陳隊忽然站起身給我們使了個眼神。聞聲,冼晴兒忽然朝我撲了過來,眼睛亮晶晶的,笑著朝我道“語冰姐姐真的很漂亮,我想和語冰姐姐做朋友!”
我們站在電梯口等電梯上來,見晴兒遞給我的手機,我三兩下將自己的電話號碼輸進去,隨即朝她擺了擺手。
小孩子總是會將自己的想法毫不忌諱地表達出來,什麼時候我也能像她一樣,在那個漆黑的夜,在白一山的彆墅門前,朝著將要離開的餘曉施說一聲“餘曉施,我也想和你做朋友!”
可惜一切都晚了。望著電梯內跳動的數字,從七層,再到六層,最後慢慢下降到一層,我跟著他們走出電梯後,手機突然傳來一聲消息提示。
“等等!”我一把抓住麵前陳隊的手臂,內心有些激動,十分不可置信地望著手機的屏幕,語氣幾乎是顫抖地說道“餘餘曉施給我回消息了!”
這怎麼可能?說曹操曹操到?那一刻,我又是不敢相信,又希望這是真的。我多希望死去的餘曉施能活過來,那種騏驥感越升越高,直到我解鎖屏幕後,打開微信,這才看到“餘曉施”給我發來的竟然是一個表情包。
也許人總是這樣,在身邊的,不懂的珍惜,往往失去之後才會去開始懷念。這個時候,又會開始自我反省當初為何不這樣不那樣,現在的我也是如此。
“餘曉施”給我發的那個表情包上,一隻狗正在咧開嘴對著我笑。我不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但陳隊的一句話,才點醒了我,這給我發消息的不可能是餘曉施。
“她已經死了。”
陳隊說完後,又立馬向身後的人說道“餘曉施的手機應該是被凶手丟棄後又被彆人撿到,趕緊叫許麗定位一下她的手機現在在何處。”
“是,頭兒。”楊威點了點頭,立馬站在一旁,給沙林市公安局那邊的信息調查員打個了電話過去。
“是,嗯嗯,好。”他放下手機後,朝陳隊說“許麗需要點時間,頭兒,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怎麼辦?”陳隊抬起手輕輕敲了敲他的腦袋“先去找劉法醫,看他那邊現在怎麼樣了。”
我望著那個發過來的表情包,隻覺得屏幕上的那隻狗越笑越奇怪。它用一種近乎恐怖的眼神望著我,隨即慢慢裂開嘴巴
上次我給餘曉施發了句“在嗎”,沒想到真的有人給我回消息。這發消息的人究竟是誰,這笑著的狗又是何意味?
這個撿到手機的人既然收到了失主朋友的消息,為何不歸還手機,這一點我也想不明白。
我忽而想起,餘曉施那次喝完咖啡後,拿起手機往往點幾下就很快解鎖,她的那款手機密碼是四位數,有可能她的密碼是最簡單的“0000”或者屏幕最中央的“5555”,這才這般容易被人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