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了良久,似乎有看不見的火花在兩人的視線間相互碰撞,約瑟夫繃緊了身上的肌肉,而老團長也微微坐直。
終於,老團長收回了目光,重新癱回椅子裡“好吧,好吧,我明白了。你想知道些什麼?”
約瑟夫也鬆了一口氣,他微笑著說“西裡爾伯爵死亡的內幕。”
“你不是效忠於雪萊家嗎?怎麼和西裡爾伯爵扯上關係的?”
“受人之托。”
老團長點點頭,但在下一秒卻深深皺起眉頭“這你真的難倒我了。有些兄弟確實還在西裡爾伯爵的周圍,但他們也沒發現這件事的異常。”
“他的老管家突然發瘋就是一件異常。”
老團長思索良久,忽然舒展開了自己的眉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說老管家可能碰上了鞋教之類的事情?”
“是的。”約瑟夫點頭。
老團長笑了起來,像個真正老人一樣開始絮叨“鞋教,鞋教啊。我們野騎士在很多人的眼裡就是一支鞋教勢力。但我並不反感這個身份,畢竟,騎士除了效忠的對象外就應該心無旁騖。如果有人問你主家和母神你選哪個,你應該毫不猶豫的選擇主家,並馬上把那個人的腦袋敲爆。既然我們已經沒有主家了,也不曾效忠母神。那我們野騎士現在就是一群無國無家,沒有信仰的亡命勢力。”
約瑟夫聽著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認真聽著老團長的話語。
老人輕敲了下自己的腦袋“抱歉,跑題了。我想說的是,在彆人長久的異樣目光下,我不自覺的真的開始從鞋教徒的角度去思考問題。”
“比如說,如果真的是鞋教徒乾的,那麼他們殺了西裡爾是想要達成什麼樣的結果?”
“又比如,西裡爾伯爵是赫裡福德排行前幾的大貴族,手上的資產數不勝數,而且大多聚集在工業區。”
“再告訴你個小秘密,他在工業區覆滅前夕,曾經極大的阻礙了騎士團以及教會的停工指令,在鼠災已經開始大規模泛濫時他仍然讓自己手下的工廠加班加點的趕工,拒絕一切企圖疏散工人的行動。”
約瑟夫有些驚訝“一個為工人團體伸張正義的鞋教?”
然而,老人卻對著約瑟夫搖了搖頭“不要相信一名野騎士。彆忘了野騎士已經是個鞋教了。而我還是這個鞋教的頭頭,說的每一句話都可能是在害你。”
“不,你們隻是還沒找到家的騎士。”
“嗬,如果我告訴你,阻礙教會和騎士團行動的工作,有相當一部分就是我們野騎士受西裡爾伯爵的委托做的呢?”老團長似乎說了一個有趣的笑話,“咯咯”的開始笑起來。
“我也在坦斯肯蘭弗先生的手下參與了毀滅工業區的行動。”
“哈哈,也是。說起來,雪萊家不是已經絕後了嗎?你還在為誰效力?”
“小姐還在。”
“哼哼,哈哈哈哈。艾比小姐?真是羨慕你,還有你所能依附的家。”老團長還在笑著,但嗓子裡似乎有哭腔。
靶場的門衛無言的推開門看了看情況,又無言的關上門消失了。
約瑟夫小聲的說“謝謝。”
“哈,謝什麼?我隻是和你稍微說了下野騎士圈子中人儘皆知的事情而已。還有問題嗎?問完了就快滾。”
約瑟夫再度鞠躬,但老團長似乎很是激動,他站起,抓住約瑟夫的領口“記住,珍惜你的家,不要成為我們這樣一無所有的人!”
約瑟夫離開了。老團長的胸口卻仍在劇烈的起伏,努力平複激動的情緒。
然後,老團長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他扯過一張紙,開始寫寫畫畫。
“太巧了,工業區覆滅,西裡爾死了,聯係中斷,約瑟夫來打聽西裡爾的事,這說明調查員也參了一腳,加上最近鬨得很凶的那隻精靈的事……”
老人忽然低低的笑了起來“抱歉了,約瑟夫。以後我們可能會是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