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塔看到遠處的橋被炸斷了,露出濃密的黑煙,有一些人頭在那裡攢動。
距離大概還有1200米,列車在做減速運動,從這裡開槍,除非撞上那種可以中大獎的狗屎運,否則不可能命中目標。
還要再近一點,到800米的距離時,維塔才有3成命中目標的把握!
忽然,維塔感覺左手上的阿曼達之指傳來猛烈的拉扯感,然後,他毫不猶豫的靠著瑪麗蓮的手縮回了車廂內!
下一秒,從道路兩邊忽然傳來了鞭子抽打聲,馬的嘶鳴聲,以及馬蹄因驟然動起的蹄子而在地上的摩擦聲。
路兩邊有埋伏!
約17名亡命徒騎著馬,開始向列車窗戶射擊,子彈射穿了六號車廂的窗口,幾乎是貼著維塔的鼻尖向後飛去。
忽然,射擊停止了,亡命徒們拿著的是那種拉栓式來複槍,每打一槍,就需要重新拉栓,上膛。
一名持槍的乘務員似乎發現了這一點,馬上想探出頭射擊,維塔想要阻止,但是遲了。
槍響的次數不對!
果然,乘務員剛探頭,7名剛剛沒有參與射擊的亡命徒瞬間抬槍集火。
3枚子彈打到了空中,1枚擊中了地麵,2枚命中車壁。
有1枚貫穿了乘務員的側臉,乘務員倒在血泊中,翻滾不止。
亡命徒們舉槍歡呼,列車越來越慢了,隻要再等幾分鐘,他們就將在隊友的掩護下,越上列車,開始壓製,掠奪。
忽然,命中乘務員的那名亡命徒的耳邊傳來了一道好聽的女聲
“喔,剛剛那槍打得不錯。”
亡命徒驚駭回頭,可眼前的景象讓他更加驚駭!
有一個銀發女人幾乎是用著和馬匹相同的速度,在和他們並肩奔跑!
瑪麗蓮燦爛一笑,稍稍躍起,抓住那人的脖子,往旁邊一甩。
人體互相撞擊,有兩匹馬被撞得失去平衡,倒下,混亂瞬間蔓延至整個埋伏的隊伍。
其他人回過神,朝瑪麗蓮舉槍,射擊!但子彈卻隻貫穿了一張白紙。
瑪麗蓮被約瑟夫交換至列車上,然後再度跳下,利用慣性獲得極快的速度,又一次向著埋伏的隊伍發起進攻!
此時的維塔已經將精力放在了前方,那些炸毀路橋的亡命徒身上。
他舉槍瞄準,精力集中,此時遠處亡命徒離他們的距離已經進入了1000米的範圍內!
但是,異變突起。
他忽然隱約聽到了,沒有任何預兆的,從列車的後麵傳來了奇怪的聲音
“哐,哐,哐。”
“淅,淅,瀝,瀝。”
瑪麗蓮在馬群中抓住一叢馬尾巴,將自己身體甩起,用大腿的力量夾斷了一名亡命徒的脖子,然後站在馬背上,一拳將另一個亡命徒轟飛。
然後,她感覺自己的手背忽然濕潤了。
是血?
瑪麗蓮抬頭,望向烏雲密布,卻仍灑下陽光的天空。
不對,這是雨。
下雨了。
艾比抽了抽鼻子,往窗外伸出手,接了一點雨滴,嘗了嘗。
然後,她說道“好鹹。”
“好鹹?”奧羅拉也伸出手嘗了嘗,臉色幾經變換。她對這股味道很熟悉,第一次聞見時,她在蹲一處風景不錯的監獄,海風帶著那股鹹腥味吹來,那也是奧羅拉第一次領略大海的廣袤。
奧羅拉驚呼“這是海水?!維塔,約瑟夫,這好像是海水!”
維塔和約瑟夫,以及還在外邊的瑪麗蓮卻說不出話了。
“哐,哐,哐。”
艾比歪頭“是有人在修火車嗎?”
當然不是,沒人可以修理高速飛馳的火車。
維塔的眼睛被鹹澀的雨水迷住,他擦了擦,又望向遠方。
“哐,哐,哐。”
那是鐵軌一節節撕裂的聲音,它被天空吸引,往上飛去。
遠處的瑞文伍德寸寸崩裂,被吸上天空。
而天的深處,雲海深處,似乎有巨鯨遊弋,發出低沉而悠揚的鳴嘯。
鐵軌像是通往天空的道路。
而瑞文伍德已然成為了天國的一部分。
雨越來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