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特拉點頭,小心翼翼的接近,而馬兒早就察覺到了她的動作,竟然主動湊過來,用臉蹭了蹭特拉佐爾的掌心。
特拉的膽子大了起來,她在護工的指導下,跨上馬背,拉住了韁繩“護工,路德,是不是有些不高興?”
提燈的蓋伊麵心裡笑出了聲,路德自從成了這不人不鬼的樣子後,什麼時候高興過?卻又想到自己也是這個狀態,不由得悲從中來。
但護工卻是很樂觀,他哈哈一笑“確實有些不高興,不過,我會好好開導他的!”
特拉點頭,拉著韁繩,讓這溫順的馬一步一步的走出了森林。
她隻覺得外麵的陽光比森林內部耀眼多了。
……
亨利仍呆呆的站在豬圈門口。
母子二人的屍體已經被他通知教會給拉走了。同樣,也像招蒼蠅的腐肉,引來了許多阿爾文的債主。
女人身上和房間中剩下的財務很快被席卷一空。這也許是房東想要自己銷毀屍體的原因之一,她可以獨吞這筆小小的財富。
要不是他這個教會人員盯著,亨利很確信這些人會像豬圈裡的豬一樣把屍體肢解,可以賣錢的牙齒骨頭和內臟都會被賣進黑市。
但亨利還是阻止了這一切。
現在,他掌心中有個東西在閃閃發光,是女人手上的戒指。
刻著她名字和阿爾文的戒指。
有這個值錢的首飾,亨利可以給母子二人安排進一個像樣的墓地。
“吱呀。”推著屍體的板車漸漸遠離,亨利靠著豬圈柵欄,內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隻是他忽然很想畫畫,沒有畫筆,他就折了一根樹枝;沒有畫布,他就用地麵上的汙泥作畫。
畫出來了,還是那個狹仄的房間,還是被吊在房梁上的母子二人。
但現在,她們倆周圍圍了許多的人。
賊眉鼠眼的胖房東,在她們四周搜群財物的債主,翻倒一地的清潔用品,歪在旁邊的埃爾文。
還有隱藏在陰影中,宛如惡魔般,間接促成了這一切,卻根本沒有在意這房間中發生的慘劇的維塔。
有些不太對。
還少了些什麼。
亨利手上的枝條微動,在房間的遠方,勾勒出了一間酒吧的形狀。
自己,一個穿著華麗的修士,在其中醉生夢死。
還有些不太對。
哪裡不對呢?
但這次亨利並沒有很快的得出結論,而是看著天空,陷入長長的思考。
但他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而是一點點的,在地麵原先的畫那裡,繼續作圖。
漸漸的,一個比維塔的陰影還要大許多的黑暗,在他的畫筆下籠罩了整個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