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你有遇到過像我一樣,來曆不明的人嗎?”
“哈,你也知道你自己來曆不明?”警員咧嘴,隨即卻搖了搖頭“你以為萬恩蒲洛有多大?又有多少人?我怎麼知道誰誰誰是來曆不明的?”
“我以為萬恩蒲洛就是個小村子。”
“……你真該去瘋人院好好看看才對。”警員心中直接開槍的衝動又大了幾分,但那張證件預示的,開槍後可能的風險是他無法承受的。
無比的憋屈讓警員隻能狠狠往地麵啐上一口,並帶著維塔七拐八拐,總算是走出了這條小巷。
維塔眼前一亮“這是什麼?馬車?”
警員心中已經將維塔當成了瘋子,漫不經心的說“是啊,馬車。這匹馬是我的搭檔,你可以叫它葡萄……”
維塔打量著這匹名叫葡萄的馬,鬃毛光滑油亮,肌肉緊實發達“它是吃什麼的?”
應該不是草料之類,因為任何植物的生長都需要陽光,可地底城市的照明隻有滿街的煤油燈,以及稍顯晦暗的靜謐星星。在這種環境下,植物應該是奢侈品,不應該被輕易喂馬才對。
“嘿,瘋子,”警員嘟囔道“當然是飼料。”
“什麼樣的飼料?”
“魚肉飼料!”
這裡的馬居然吃肉?維塔在警員的注視下,登上馬車,隱約看見了葡萄馬嘴藏不住的獠牙“我就不用進囚室了吧?”
車廂內部有個籠子,顯然是用來裝被捕的犯人的。
“你最好……算了,坐我旁邊吧。我會盯著你的。”警員說。
馬蹄聲噠噠,馬車緩緩駛出,向著警署前進。
維塔的頭靠在窗上,欣賞著外麵黑色的城市,有些感歎“你們這裡的警員平時一定很忙,也有許多完全破不了的案子吧?”
警員幾乎都是普通人,破不了的案子大都與邪神的眷顧相關,而萬恩蒲洛似乎沒有那3個組織,責任一定全部壓給了警署身上,所以維塔才會如此感歎。
“你在懷疑我們?”很可惜,這位實習警員是個敏感的聽眾。
“怎麼會,單純對同僚的關心而已。”在警員的冷哼下,維塔微微闔起眼睛“警署離這遠嗎?我有些累……”
忽然,疲勞瞬間驅走,一道冷汗從維塔的額角滴下。
等等,等等!他又想起了之前自己的結論,他眷顧的發動條件是“開與關”,而眼睛的閉合很顯然符合這一條件。
雖然黑暗還不能主動的開在他自己身上,但,眼睛是自己接受外界信息的窗戶,如果,自己變得再唯心一點,又或是偉大邪神對自己再感興趣一點點……
那麼有一天,自己因為困倦閉上眼睛,舒服的伸個懶腰,打著哈欠,再度打開眼皮時,
會不會發現世界已經陷入了那片,由自己所引導而出的瘋狂黑暗中呢?
維塔沉默了下來,思緒萬千。
而他身邊的警員隻是撇了撇嘴,冷笑“果然是個瘋子。嘿,警署不遠,馬上就到了。”
“……到了叫我就好。”
“就在那邊。”警員抬手一指。
“……這麼近你還坐馬車?”
“我隻是想去小巷裡小解一下。”
維塔失笑,搖了搖頭,看向警員所指的建築,發覺那裡的門口果然停了許多和這輛馬車製式相同的車輛。
而其中一個顯然是剛剛停下,上麵竄出兩個警察,打開了車廂裡的囚籠,把裡麵被捕的倒黴犯人抓了出來。
維塔看著那個犯人,覺得十分眼熟姣好的臉龐和身段,總是充斥著揮之不去的疲勞的眼睛,以及一頭像陽光一樣溫暖和蓬鬆的金色長發。
是奧羅拉。
這個昔日的不良少女,居然被押解著,一步步往萬恩蒲洛的警署內部走去。
她這是被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