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廣袤的黑暗中!
“暗道塌了!”
賈斯丁有些急切的聲音悶悶回響,獅子咂舌,轉頭,向這棟金屬建築的門那邊看了一眼,又回頭向賈斯丁低聲“維持好秩序,讓大家保持安靜……亨利,跟我來。”
亨利點頭,從暗道中轉回身,用右手抹了一把臉。
原本他年輕人的模樣開始扭曲,變化;而亨利的左手的動作也沒停下,在獅子臉上塗抹了數次。
瞬間,站在那裡的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缺了一半門牙的老嫗,以及一個瞎了一隻眼睛的老頭子。
然後,老嫗以鬼魅般的速度混進那些原本就居住於這個建築物的居民中。而亨利則是轉頭,半跪,抿著嘴唇開始塗抹地麵。
很快,亨利的繪畫讓地麵這個暗道開口迅速彌合。賈斯丁的目光像被他畫筆繪出的帷幕所遮擋,漸漸沒於黑暗。
可還沒等到這地麵的暗道被繪畫完全封閉,亨利忽然聽見了被賈斯丁背影擋住的竊竊私語
“為什麼我們會被盯上?是獅子出賣了我們嗎?!”
“怎麼可能,她想出賣我們用不著這麼麻煩!”
“那出賣我們的是阿比斯?每次會議地點都是根據他的預言選擇的……”
“阿比斯先生隻能找到我們力所能及的‘最佳選擇’!或許在其他地方開會我們已經被捕,甚至被擊斃了!”
“借口,都是借口!哪有這麼巧的事!”
“……”
賈斯丁還被外麵的光線照著的雙眼露出一絲苦澀,他聳聳肩,用唇語緩緩開口“彆管了,去做你該做的。”
亨利點頭,由眷顧繪出的地麵將暗道入口給嚴絲合縫的徹底抹去。
而後,在地麵上的痕跡完全消失的刹那,亨利扭過了頭。
看到獅子已經抱著雙手,在人群已經喬裝完成。剛剛這個會議隻是借用了建築物中的一張桌子而已,暗道則是由特拉佐爾她提前打穿的,居民們事先並不知情。
她呼氣,希望來人能看在建築物中有這麼多人的份上講講道理,這樣還能拖延一些時間。拖延,拖延下去。拖到阿比斯的預言發現異樣,讓他帶著影子以及特拉佐爾前來支援。
……前提是來者真的會講道理,而不是視這裡所有人的生命卑微如草芥。但地道已經被它們弄塌了,就至少說明它們已經知道這棟建築物中有所異常。
在這種情況下還指望來者“講道理”,未免有些太天真了。
獅子心中發苦,在這時,聽到有吱吱呀呀的聲音從建築物的簡易金屬門外傳來。建築物中的一名原住民吊起嗓子“誰啊?誰在外麵?”
沒有人回答,隻是金屬門那像是被爪子劃動的聲音越來越大。原住民嘟嘟囔囔,而後一躍而起,罵罵咧咧的往門口走去“見鬼了,是是誰?我們這裡不需要裝空氣淨化器,也沒人想搬到什麼集體社區。”
那人往門口碎步而去,獅子看著他,眉頭漸漸皺緊。
那個人仍在罵罵咧咧,但金屬門上的滑動聲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
不再猶豫,趁著那人路過自己跟前時,獅子忽然伸出了自己的手。
伸出的手拉住了那人的衣服後擺,他罵罵咧咧中的腳步一滯,回頭想要發泄自己的怒火。
卻感覺肚皮前微微一涼。
有一跟銳利至極尖刺的已經戳破了鋼板之門。
而後,尖刺緩緩下壓,外麵的陽光順著這被劃出的縫隙透進室內。糟糕的空氣中出現了亮白的光條,直到縫隙被拉拽至一米五長,那尖刺才從外麵收回。
被獅子拉倒的人無言的向後倒爬,獅子悄悄起身,想要換個隱藏自己的地方。
但她的屁股隻是剛剛離開地麵,鋼板門上的縫隙便像花瓣一般被直接踹開。
一雙修長而美麗的腿從這開口飄然踏入,它沒有上半身,卻隻靠著雙腳的擺動,便讓人覺得這是如此優雅而美麗的機械。
優雅而美麗,與這裡的淩亂肮臟根本就是格格不入。
獅子抬起一半的屁股又悄然放下,思索片刻,決心抬起頭,用這缺了一半牙的老嫗的臉去斜眼瞧著這台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