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寶!
“往後好好地娶個媳婦,生個兒子,你也是從小受正統教育長大的,知道什麼該乾什麼不該乾,彆學社會上那些有的沒的。し”徐父一錘定音“趁早撒手。”
徐景煥聽了這話反而搖了搖頭,輕笑了一聲,“這話您既然今天說出來了,其實心裡早該知道答案了吧?”
徐父臉色一青。
徐景煥說的沒錯,他比妻子更明白這個大兒子,以為找個大家族的小姐過來訂了親就能成事?把兒子擰回正途來?他對此法嗤之以鼻,因為他心知肚明,這不可能!
兒子已經不是五六歲時候彆人說什麼就是什麼的年紀了,他兒子是匹狼,還是狼群裡頭最厲害的那一隻,不管是戰場上還是商場上,手下的決策早已青出於藍,作為一個父親,他欣慰啊,他是真的沒有更多要求了。
可偏偏好容易兒子的雙腿也能站起來了,現實卻告訴他,他兒子喜歡上個男人。
“再堅強的人,也難免有被壓垮的時候,您不知道他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
徐景煥歎口氣,站起來走到床邊,這邊的酒店窗外就是一整個城市的夜景,“我是您兒子,您比誰了解我性格,知道我一旦做了什麼決定,不撞死是不會回頭的。”這話說中了徐父的心思,徐父閉上眼睛沒說話,徐景煥淡淡說“就好像三年前能為了一個任務寧願舍棄自己一雙腿,如今也沒什麼兩樣,我想要的,都會拚命得到。”
“或許您已經猜到了,沒錯,最開始是我先去追求的那……孩子,”徐景煥忍不住笑了笑“他那個人,你彆看長到二十三歲了,其實就跟個孩子沒什麼兩樣,心思不多,有時候還犯傻,他來送藥膏的時候我就一直想,如果我是他,手裡有那種堪稱能製造奇跡的藥膏,隻怕活到這麼歲數已經成功開創藥品事業,不說身懷巨資,家財萬貫也該有了。”
“可偏偏他隻為了兄弟倆的吃穿都要打各種零工,挺可惜的,後來才知道他父母留下的大部分藥膏,除去他自己用的,其他的都因為感情或友誼,滿懷善意的送給了彆人,也幸好他身邊沒人受過我這麼重的傷,不曾發現藥膏的真正價值,否則……人心啊。”
徐景煥轉過身,目光灼灼,“我說這麼多,不是為了告訴您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而是想說,這孩子真挺不容易的,有什麼話您對我說,彆對著他來。”
“我不至於的。”徐父沒好氣的說。
“我知道。”徐景煥咳了一聲,訕訕說“這不是不放心麼……現在放心了,您是一家之主,您說這麼一句話比什麼都管用。”
徐父恨不能把茶葉渣子砸他臉上,臉色很不好看,“我這叫助紂為虐,你媽要知道了我怎麼辦,啊,我頂多不插手,其餘的你自己解決。”
“謝謝。”徐景煥突然低聲說道,伸手抱了抱父親。
徐父微微一震,到底沒把兒子推開,上一次兒子這麼感性的一麵是什麼時候來著……好像在記憶裡已經很久遠了,徐父嘴唇動了動,什麼也沒說,伸手拍拍兒子的背。
“謝謝,”徐景煥重複了一遍,“媽就交給您了,帶她去旅個遊放鬆放鬆,彆總想著坑兒子,這媳婦兒好不容易追上的,您兒子也不容易。”
“……”徐父這會兒真想把煙灰缸砸出去。
父子倆會談完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徐父雖然不怎麼認同兒子的這份感情,卻也不準備伸手阻止,他老了,兒子卻是正值當年,真對峙起來還不一定誰輸誰贏呢,好在他們老徐家還有個徐小野,不至於以後連個孫子都沒得抱。
徐父看開了,徐母卻沒有,她拉著曹晴晴去對麵商場逛了逛,沒多久也回來了,兩人隻逛了些衣服,倒是徐小野采購的一袋子甜食,被徐母扣下了大半,隻能一臉鬱悶的抱著一盒巧克力豆一顆接一顆的往嘴裡塞,整天克扣他的甜食不能忍啊……要知道他還是個孩子啊。
隻是個孩子啊……
孩子……
眼見著大兒子和他爹走出來,徐母把徐父擠到一邊,兩手一邊拉著兒子和曹晴晴吩咐了幾句,讓兒子務必要把曹小姐送回曹家在江城的彆院。
“我坐我哥的車走就成。”徐小野努力咽下嘴巴裡一口甜味兒,抱著巧克力盒嚷了一聲,然後被徐母無情的鎮壓,“你哥有事兒,瞎湊合什麼呢,跟媽一起走。”
“我這不是好久沒見著我哥了嗎……”徐小野可憐巴巴,要是今天晚上能蹭到哥的車,說不定路過沒關門的甜品店的時候,還能再多買一份甜品,啊啊口水要留下來了,話說他似乎好久沒吃過朱記了。
“以後有的是機會見。”徐母拎著徐小野走到一邊,和徐父上了另一輛車,匆匆而去,隻剩徐景煥和曹晴晴麵對麵站著,徐景煥個子比較高,身形健碩又十分英俊,尤其是一雙腿脫離輪椅之後,有了三年來的低沉期,眉宇間十分沉穩。
曹晴晴看了他兩眼,發現這位記憶裡隻存在於朦朧中的小夥伴,在她印象裡開始鮮活起來,晚上比白天稍冷了點,風嗚嘟嘟的刮著,不算是個好天氣,曹晴晴提了下脖子裡的絲巾,剛想開口說什麼,對麵卻傳來一陣喇叭聲。
“……今兒最後這局我要先放出那個炸來,你們還能贏?”前頭一輛大紅色的福特停在路邊,副駕駛彈出個男人的頭來,一個勁兒的往後喊,“還有上一局,抓牌的時候保準沒抓對,明明輪回抓牌最後一張都是我的,那回我都沒抓著,輸的冤,說不準有那張牌就能湊個對出來……”
“你那個炸根本使不出來,我還有個更大的炸等著呢。”後頭那輛奧迪車裡也彈出個腦袋,短發在半空飄搖了一陣,青年的嗓音一出現,就把徐景煥的目光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