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雲海間!
清平想來想去也不明白這個職務怎麼落到楚晙身上了,按理來說兩國和談本是大事,該由德高望重的大學士或禮部尚書主持,這其中必然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隱情,楚晙難道會什麼也不知嗎?
長隨見話已帶到,擦淨了臉上的水便要離去,清平出門送她,外麵雨仍在下,隻是小了些。落在漆黑的夜裡,綻放出銀色的水花。
“是回古城嗎?”清平問她。
長隨搖搖頭道“今日先在親戚家歇息一晚,明日再回去。大人莫要忘記此事,若是進展的快,過不了幾日大人就要召你回古城了。”
清平本想留她,但想起家中不過一床薄被,隻好讓長隨走了。
她關上門走進屋裡,油燈隻餘豆大一點,朦朦朧朧地灑在桌前。她無心去添油,用簪子撥了撥燈芯,挑出一截來,那光便又亮了幾分,映出她眉間幾分愁思。屋外雨聲不絕,淅瀝瀝打在屋瓦上,水流從簷邊流下,夜色中傳來斷斷續續的琴聲,那曲調似曾相識般,弦音輕顫間撥動人心。隻是曲子開頭有些沉默,而後如瀑布般從萬丈陡崖傾瀉而下,沿途經過河道,落英繽紛,桃花輕逐流水,桃林無邊無際,那曲子中充滿著對美好的無限向往與期待,清平原本靠著桌沿聽著,不知不覺就這麼睡著了。
過幾日得空她去尋楚晙,原野經過幾日大雨的滋潤長出了嫩綠的草來,馬兒一路吃的不亦樂乎。清平通報後去了她的帳裡,迎麵見著一個女子從她帳中出來,不知為何竟有些眼熟。那人見了她也是微微一怔,隨即道“是李大人嗎?”
清平牽著馬點頭,那人有些好奇地打量了她片刻,才道“下官是信王殿下府中長史,鄙姓謝,單字祺。”
清平恍然想起麗澤讀書時候的那個女孩,經常帶著人欺負吳盈。隻是她麵容變化太大,又加上清平本來不怎麼記住她,所以第一眼就沒認出來。她問道“謝禎是長史什麼人?”
謝祺沒料到她會這麼問,有些尷尬道“是下官堂姐。”
清平對謝家情形有所耳聞,嫡出女兒個個都是草包飯囊,庶出的反倒較為爭氣,如她常打交道的謝禎,都是深諳為人處世之道,人情往來,哄的兩監官員對她好感倍增。可惜美中不足的便是出身,庶女雖有才能,在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在族中卻無多少話語權。
帳門微動,是楚晙聽見動靜出來看看,見著清平她微微有些驚訝,不露聲色道“李大人這是帶了孫郡長的什麼口信嗎,裡麵請吧。”
她反應如此之快,清平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心酸,一本正經道“殿下猜的不錯,正是帶了孫大人的口信來。”她說完便入了帳內。
謝祺在楚晙的示意下告辭,臨走前看了一眼那放下的門帳,她自小便有過目不忘的本事,見過什麼都能記下來,剛剛那位李大人明明從未見過,卻有種極其熟悉的感覺。
帳中點了炭盆,但畢竟不比屋舍,還是十分潮濕,楚晙盤腿坐在床榻上披了一件外衣,道“孫從善真讓你帶了口信來?”
“那倒沒有。”清平道,“是我聽說此次和談交由殿下主持,便想來問問你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
楚晙沉聲片刻,道“我是知道這件事的。”
清平料到這個答案,再也掩不住愁緒,蹙眉看著她。
楚晙見她神色有異,道“怎麼了?”
清平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該問清楚,她道“我最來聽聞雲州官場也在劃分派彆,連孫大人都被波及了殿下早知道這消息了嗎?”
她說的顛三倒四,楚晙卻聽明白了,她挪過去伸手握住她的,低聲道“你想問什麼,我都告訴你。”
清平心中一顫,看著她幽深的眼眸,垂下頭去看她與自己緊握的手,仿佛這樣便能從中汲取些力量,她定了定神,終是將自己心中那句話問了出來“殿下,你有意那個位置嗎?”
楚晙不知怎地笑了笑,靠在她肩頸處,勾出她內側的衣帶把玩,道“如果我說沒有,你會信嗎?”
清平遲疑道“我信的。”
“明明不信,自己心裡有了說法來找我求證,還要硬撐著。”楚晙一把將她壓倒在床上,手順著她後腦插|進發間,弄亂了束的整齊的頭發。清平任她所為,楚晙低頭與她鼻尖相觸,呼吸糾纏,道“你信什麼?”
清平扯住她的衣領翻身把她壓在床邊,多日的疑慮與對未知使她異常焦躁,她惡狠狠道“你說呢!”
楚晙明明是被壓製的那方,卻神閒氣定地伸手摟過她,手順著腰封邊緣摸去,清平一把抓住她亂作怪的手,楚晙淡淡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