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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欲來(1 / 2)

蒼茫雲海間!

單樂了悟,道“原來是大人方才說的是這個……還得請教大人,不知這是哪裡的方言,下官怎地從未聽過。”

清平側頭去看那副畫,避重就輕道“你聽不懂實屬正常,派人看好她們,若有異動便立即上報。”

單樂心中充滿疑惑,還想再問,原隨突然道“李大人明日便要走了罷?”

上官交談,單樂便不好再插嘴了,行禮後退了出去。清平看著她的身影笑道“原大人可真是警惕,事事都不留半毫差錯。”

原隨合上畫卷道“李大人此去黔南,煩請多多保重,遇事千萬小心。”

清平道“這世上還真有人篤行鬼神之說,且沉迷不已。若今生不待,便眼巴巴地指望著來世。須知來世早將前塵舊夢拋卻,便是新的一生了,既然如此,又談何輪回,談何來世?”

原隨道“我以為,這世上並無鬼神。所謂神鬼,乃有心人假借其名暗行詭事,以神靈之名行不義之事。然世事多奇,更有人借鬼神之口,言不可言之辛秘,道不可道之苦楚。”

兩人對視,清平緩聲道“所見是黑未必就是黑,白也未必是白,蓋世事多變不可一概而論。神院雖有信徒供養,有銀子又有土地,但隻要官府發話,就再無立足之地。憑借區區主事及幾個長老,怕是成不了如今的氣候。這裡頭的案子也絕非裝神弄鬼那麼簡單,原大人從賀州查到辰州,定是察覺了些什麼。”

“賀州貪墨一案無非是誰貪了銀子,被貪的銀子又去了哪裡。原大人之前與今大人說的那番話似乎在引著今大人向什麼地方查,這本無可厚非,那些事叫今大人知道太多也容易出差錯。你後來又說了鄧捷,這個人我是知道的,犯了案子,在牢裡自儘了,被從家譜除名,不能入墳塋,不知可是如此。”清平袖手而立,瞥了她一眼道“這鄧捷雖與賀州的案子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但她到底已經死了。”

原隨摘了手套,用濕布擦手,聞言道“是,鄧捷的確是死了。但我查到當時還有一人與她同任此務,當時鄧捷任戶官時,那人正任蒼梧太常,後遷賀州藩台,如今已經調任辰州河道總監察了。”

“正如李大人所想的,河道的確是大有問題,但其證據不足,現下還不能定論,還需等今大人那邊的消息。唯獨一點可以確定,賀辰兩州的事,和這個人脫不了乾係。”

原隨在堂中踱了幾步,轉身道“辰州河道總監察、兼轉運使,此人好像還是與李大人是同是一科,是李大人的同窗好友?”

清平手指微緊,深吸了口氣,徐徐道“原大人說的是燕驚寒?我熟悉她為人,她絕無可能做出這等事來。”

原隨沉吟片刻道“事未查明前,一切都不能定論。”

萬裡晴空下河流如玉帶般蜿蜒流向遠方,碧波白浪,河水奔流而去,灌溉兩岸土地,滋養一方生靈。

一行人沿河堤而行,河堤高達數十丈,堤下便是滔滔大河。隨行的侍衛驅馬上前道“大人,要不要歇歇腳,用些乾糧?”

隨從忙拉住韁繩,扶今嬛下馬,今嬛道“離白水壩還有多遠?”

隨從道“好像還有七八裡,大人不妨喝口水,都趕了半天路了,天氣炎熱,當心暑氣入體。”

今嬛歎了口氣,道“這河道一日未複原,本部就一日難舒心啊。”

眾人惶恐稱罪,今嬛微微搖頭道“罪不在爾等,起來吧,一道用些吃食,待會好繼續趕路。”

隨從將乾糧分於眾人,眾人坐在一片乾淨的草地上吃著麵餅,氣氛有些緊張,其中一護衛便道“屬下冒昧問一句,大人出身世家,為何不去清貴之地當職,反倒是入了工部?”

今嬛取了水囊喝了口水,隨從展開圖紙,她以炭筆勾勒出所行之處,而後道“本部雖出身世家,姐妹皆在朝為官,本是有機會入翰林院當職,既清閒又風雅。不過本部向來最嫌那些個談經論古、吟詩作對的人,紙上談兵人人都會,畫個大餅也是容易。但這萬事都要親曆躬行,光憑說說可是不行的。上至國計民生,下至鄉野農耕,事事都要人去做,才會知道結果。而工部正是講究以實為用,哪怕再說的天花亂墜,仍需一尺一丈地去量,一寸一毫地去辨。失之毫厘差之千裡,無論如何隱瞞,這些人建造出來的河岸堤壩總是不會騙人的,所費的材料如何,建堤時是否仔細,隻要肯耐心去查,都能查出來真假。”

侍衛們紛紛讚歎大人高見,隨從將圖紙收好,道“多謝大人費心指點小的們,隻是小的尚有一事不甚明了,不知當講不當講?”

今嬛道“有什麼便說什麼,此處不是朝廷,無需講那些個虛禮,平白費功夫。”

隨從應喏,道“小的觀大人一路行來,皆沿河堤而行,這又是為什麼?”

今嬛嚼完了手中半塊餅,慢慢道“正如刑部查案講究證據,禮部考據注重經典,沿河道行一能勘察河堤是否按圖所建,有無偷工減料;又可觀察兩岸受災情形,以及水紋變化,洪澇是否還會起,河道來年需要加固否,皆要一一看查,才能上報。”

說著她不由想起前天晚上原隨的話,原隨做官雖然很是隨意,但於查案一事上向來小心,從未出錯。是以那夜她說辰州有西戎殘黨作亂,原隨也並未出言相駁,但不知為何……

今嬛思忖這事沒那麼簡單,她雖在工部為官,卻出身世家,朝野中的風向還是十分清楚的,原隨明明是查賀州貪墨一案,還有那個李清平,禮部隻是為了修繕太廟而來,為何也攪合進了這起案子裡?

原隨是皇帝一手提拔上來的,李清平也屬帝黨一係,兩個人聯手查案,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其中定有皇帝的授意。

那她們究竟,在查些什麼呢?

言罷見眾人已經吃飽喝足,今嬛便道“走罷,話也說完了,路還是要趕的,辛苦諸位了。”

眾人連道不敢,一行人複上馬前行,等走到白水壩附近,今嬛忽然道“停。”

她翻身下馬,地上有許多碎石,隨從去扶她,今嬛示意不用,道“這地下怎地有如此之多的石頭?你們去遠些的地方看看,是否還有這樣的碎石。”

護衛令命,不過片刻便打馬而回,道“回大人,遠處也有。”

今嬛心中咯噔一下,忙走到決口去看,白水壩壘石為壩,曆經三朝,是一座古壩。後由官府多次培修,以粘土加固,壩身選用辰州當地的原石,石塊堅硬巨大,每塊都重達噸餘,可稱固若金湯。就算被洪水衝毀,石塊也該是完好的,而非這般碎了一地……更何況從壩口到另一側足有百丈,且地表植被完好,兩岸河堤如常,並未有漫溢之象,這白水壩怎麼就毀了?

今嬛心中浮起一個可怕的念頭,她手捏著碎石,不由僵在了原地,隨從見狀道“大人,大人?”

不,這怎麼可能?

她遠眺江水,此壩橫截饒江,有緩壩下之流,蓄壩上水勢的作用,如今此壩右側裂了一道長口,急流湧出,令下遊水量猛增。

護衛道“大人,那邊好像有些人,像是軍營裡的!”

今嬛回過神來,道“過去看看!”

河堤旁一隊軍士打扮的人正攔著沙袋堵住河堤的缺口,領頭一人見了她們道“此處河堤損壞,恐有餘患,還望諸位速速離去。”

今嬛翻身下馬道“我們是工部的人,奉命勘察河道,不知貴軍在此,還請見諒。”

隨從將文書官牌取出,那人看了看抱拳行禮道“末將拜見今大人。”

今嬛看了眼周遭,問道“水患不曾驚擾貴軍駐地罷?”

那人道“回大人的話,這水患雖來的凶,但不曾衝了營地。”

今嬛道“那你們為何在此?”

“雖未衝了咱們駐地,但卻將這下遊幾百畝良田給淹了,大人知道,這月份是插青苗的時候,田被淹了,剛插下去的青苗也就被毀了,今年的收成便要虧了大半。”那人壓了壓帽簷道,“這不是水患還未消麼,軍長便調了些人手出來,以防水又衝破了河堤。”

今嬛一怔,道“你說這水沒衝了駐軍,衝的是田地?”

辰州,賀府。

“祖宗,誒呀我的老祖宗呐!您就聽我一句勸吧!現下還有比這更好的時候嗎?您難道要眼睜睜瞧著那些東家西家賺夠了銀子,才打算來蹭一口剩的?”

這方水榭四麵用輕紗遮擋陽光,風帶著水汽從湖麵吹來,霎時驅散了夏日燥熱,水榭柱上描繪著青藤翠蔓,又以金筆勾勒,在陽光中栩栩生輝。

堂上坐著一位白發老太太,金簪雪發,更顯華貴非常,聞言連眼皮也不抬,隻道“你可收收心罷,這種事,還是莫要摻和的好。”

穿著紅袍的中年女人急道“這這這,祖母啊,這話又是怎麼說?你要我放著銀子不賺,這又怎麼可能呢?”

“那我問你,到底是你不願,還是你不能呐?”

女人道“這種大好的機會,憑什麼放著不管?”

“嗬嗬。”老太太睜開眼睛,目光銳利地看著她道“為什麼不管?賀枚,你莫要當我已經老了,就是個老糊塗了,什麼事都不知曉,全和你五姨一個模樣,成天想著糊弄我!”

賀枚臉一臊,硬聲道“怎麼就成了糊弄您了?”

老太太微微搖頭,道“我知道,近來辰州發大水,淹了兩郡一十三縣,萬畝良田悉數遭淹沒,春種一下子就被耽擱了。可看這天,好像還的下幾場雨,若真是如此,今年這些縣的收成就沒個著落,農民沒有糧食就會餓死,不想餓死,就得賣田,是不是這個道理呐?”

賀枚不情願道“是。”

老太太將她的神態儘收眼底,嘲諷道“偏偏這時候,就有些聰明的人,想著發財想著如何如何,趁著天災打壓田地的價格,逼著農民賤賣了田地,你以為我當真不知嗎!此事若是被朝廷知道了,被官府知道了,你們還要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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