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到了不可緩和的地步,現在就是湯陰嶽飛過來送信,而不是信使了。”
李乾順終於恢複了些淡定,又開始慌張了起來。他拉著曹嫻的手說道“愛妃你說這該如何是好啊!現在任妃懷有身孕,若是交出了任得敬,這任妃萬一一激動!這可怎麼辦啊!”
曹嫻不動聲色的抽出了李乾順拉著的手,自從他在天祚帝耶律延禧背信棄義之後,曹嫻就再也沒有侍寢過。
這個男子太過懦弱。
西夏的外戚是一股非常強的力量,曹嫻自己不願意,這李乾順也沒有絲毫的辦法,她能站在朝堂上,和李乾順商量國策,也是因為西夏這種外戚橫行有很大的關係。
她眉頭緊皺了一會兒說道“不若和親?”
不過她很快的自嘲一樣的笑了。
現在李乾順隻有一個女兒,就是自己所生養的女兒,李清露。
現在才兩歲,奶聲奶氣的四處跑,連話都說不全。
自己也是糊塗了,連個公主都沒有,怎麼和親?
難道請大宋的官家賜婚?
這個大宋的新官家,可是在朝堂上,當著所有的朝臣,霸氣十足的咆哮出那句,無漢唐之和親!
自己錯非是送閨女,否則怎麼可能和親呢?
李乾順嘴角抽搐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下曹嫻,說道“那愛妃暫且休息,朕,不,孤接見一下大宋的國使。”
“大宋國天使覲見。”一個宦官用公鴨子一樣的嗓子喊了出來。
李乾順看著一臉昂揚,器宇軒昂的黃彥節,再看了看自己的宦官。
這宦官也是大宋國的強?
哪有這樣的道理?
黃彥節看到了錯身而過的曹嫻,身段樣貌年齡俱全,是個美人,而且腰盤很好生養。
現在黃彥節是入內內侍省的鳥花使,分擔了一些趙英的事物,專門為官家物色漂亮美人。
一年了,不管是張婕妤還是朱貴妃都沒有子嗣。
這可愁壞了趙英,這萬一趙諶出點事,好好的大宋就要再次陷入黨爭之中。
至於人妻的身份,並不是阻礙,好像官家挺好這一口。
一個已經拉進宮的李清照,還有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朱鳳英,不差這一個。
黃彥節之所以萌生出這個想法,完全是因為趙桓交給他的任務,是拖延時間。
還有什麼比奪妻這種事,更不可能發生?
黃彥節隻是為了完成官家的使命,拖延時間。讓西夏關注到大宋皇帝密切關注大宋叛臣任得敬之事而已。
當然,黃彥節遠遠的低估了人,這種動物的下限,或者說他低估了李乾順的下限。
“大宋國使者黃彥節,見過西夏國王。詔命在此,今日李王不給我大宋一個交待,此事絕無善了之可能!”黃彥節不卑不亢的行了個禮,然後拿出了詔書,端在手裡,直視李乾順。
“大宋天使消消氣,消消氣。”李仁忠站了出來說道。
若是過去,他還能硬氣的說兩句,但是現在他收到的所有關於大宋的情報,都是一種一掃寰宇,一改頹廢的架勢。
他怎麼還敢小看!
不僅不能小看,還得習慣現在強勢的大宋。
黃彥節一臉嚴肅的搖了搖頭,嚴厲說道“非某生氣!而是大宋的官家得知任得敬叛至西夏,怒不可遏!特派某來問責。”
“若是李王一再包庇,不肯交出任得敬!官家必派出天兵至興慶,李王,莫要自誤!”
李乾順歎氣,說道“天使體恤,這事說來話長。”
李仁忠站了出來,拉倒偏殿和黃彥節詳細的說了下,西夏王宮裡的一些秘聞,詳細的說了現在李乾順為難的地方。
特彆是天祚帝的女兒耶律南仙和嫡長子忿忿而終之事。
黃彥節早就打探到了任妃的事,知道她現在有了身孕,讓李乾順更加投鼠忌器。
隻是聽到了耶律南仙絕食而亡,李仁愛忿忿而終的時候,總覺得有些不大對勁。
怎麼都像是現在台上那個西夏國王下的手。
不過這是人西夏的事,跟他黃彥節無關。
“那官家的詔書在這裡。若是沒有任得敬,大宋天兵從簫關出,三日即可到興慶府,嶽校尉從東勝衛出,不知道李王能不能擋得住兩線作戰呢!”黃彥節依舊咄咄逼人。
他自己家的難事,跟大宋有什麼關係。
“還望天使體諒我王的難處。”李仁忠俯首說道。
“也不是不可以。還請西夏國王屏退左右,某一言當講,若是此事能成,某不是不能到禦前,說幾句好話。”黃彥節笑著說道。
如果能激怒西夏國王,讓著李乾順一怒之下,殺了自己,對大宋會變得更加有利。
這就是黃彥節的想法。
“此話當真?全依仗天使仗義執言了!”李乾順的臉色大喜,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說道。
現在國內一團糟,國外大兵壓境,不管怎麼樣,隻要能夠穩住局勢,付出怎麼樣的代價都值得。
黃彥節的表情變得奇怪起來,事情好像超出了他的預料,局勢向著不可知的方向,一路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