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個千裡鏡的綠色,顯然就變的更加詭異起來!
“還有一台!”欽天監的少監用不亞於趙英奔跑的速度,氣喘籲籲的帶來了另外一架千裡鏡,將角度調整好後,趙桓望了一眼。
這次是紫色的……
這一下搞得趙桓自己心裡都有點發毛,這是鬨哪樣啊!
你個月亮中元節沒事變什麼色啊!
明明是散發著明黃色的月光的月球,若是觀測到的是黑色的岩石,符合他一貫的印象,也就罷了。
為何自己搞的這個天文望遠鏡裡,搞成了這個模樣?
蘇攜是督辦這三家天文千裡鏡的主要負責人,他看到鏡頭裡的三種顏色的月亮,有些驚懼,這要是諫台那幫人知道了,不參他一本,才是咄咄怪事。
“官家,臣以…臣以為是這鏡片燒製玻璃裡,有些雜質才會如此。”蘇攜必須給官家一個交待。
否則這鏡頭裡變色的月亮,放到有心人的手裡,那就是攻訐官家的鐵證了!
趙桓看著手裡的劄子,他翻了半天,才明白,蘇攜說的燒製鏡片中的雜質導致的變色,隻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最主要的是結構出了問題。
由於采用單個透鏡作為物鏡,存在嚴重的色差。
如果想獲得好的觀測效果,需要用曲率非常小的透鏡,這勢必會造成鏡身的加長。
所以伽利略到開普勒,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天文學家一直在夢想製作更長各大的望遠鏡。
這也是視界裡的月亮,為啥反複變色的原因。
色差。
直到杜隆研究了玻璃和水的折射和色散,奠定了消色差透鏡的理論基礎之後,用火石玻璃製造出了消色差透鏡,才不會如此魔幻。
不是科學發生了問題,而是大宋的技術發生了問題。
“任重而道遠啊!”趙桓拍了拍蘇攜說道。
他畫了個三棱鏡的形狀,明年就得讓蘇攜去研究下折射率,否則這鏡頭裡,就一直是這種古怪的顏色各異的月球了。
“暫時先用這些觀測吧。先把各個星看一看再說。”趙桓示意欽天監不要主意顏色的問題。
李綱在趙桓離開天文台的時候,囑咐了欽天監的少監,月亮變色這事,萬萬不可傳到外麵去。
對於李綱的囑咐,欽天監的少監連連點頭。觀測還是要觀測,但是這顏色就隻能暫時留白了。
趙桓離開了天文台,燈火滿市井的汴京街頭,在皓月高懸的夜晚,彩燈萬盞,騰空而起,飄蕩在整個汴京城上空。
那是百姓放得孔明燈。
每年都鬨出不少的火災,每年到這一天,官兵都不能休息。
朱璉看著滿天的彩燈也是滿心的喜歡,她想起了去年的時候,趙桓送給她的那首詞《青玉案·元夕》,現在已經傳遍了大宋的大江南北。
朱璉指著前麵大大的燈盞說道“官家,快看,鼇山高燈!”
鼇山高燈,是整個燈會上最大的燈盞,長一十六丈,闊二百六十五步,中間有兩條鼇柱撐著,如同一條巨龍一樣遊弋在燈會之上。
趙桓沒打算離開車駕,他要是下去,皇城司的察子們,隻能把整個街道清理乾淨,否則皇帝的安全就是個問題。
因為他隻能呆在車駕上,遠遠的看著熱鬨的燈會。
與民同樂,他倒是想,可是現實是,他隻能這麼遠遠的看著。
朱璉早就知道了此次前來,不能下車,隻能遠觀不能近看,但依舊擋不住她的興致。
她看著遠處被人簇擁著的那個人大聲的說道“那是李少尹吧!”
趙桓點了點頭,李若水,開封府的少尹,每年上元燈會的時候,會帶著皇帝發給他的“紅包”,裡麵裝的是價值一枚銀元的錢引,專門發給所有上元燈會的小商販。
這種行為叫做買市。
收到紅包的百姓,就會給開封府少尹的衙役們一盞燈,這些燈都會掛到大宋皇宮的城頭,將整個皇宮打扮的漂漂亮亮。
而燈會上,每隔幾步就能看到一名京畿禁軍的軍卒。
他們全身俱甲的站在人群中,手中長短兵和手弩一應俱全,來保證廟會的安全。
路邊還有幾個人被五花大綁,脖子後麵插著個板子,寫著這些人犯下的罪過。
這些人都是上元燈會上抓到的小偷或者遊俠,犯的罪稀奇古怪。
比如搶婦女頭上的釵環首飾;或者舉止不端;趁著人多,在婦女身邊挨挨搪搪。
當然趙桓卻知道這其實是表演性質,裡麵有好多被綁著的都是開封府、邢獄、大理寺獄關押的犯人,臨時拉過來做演員。
那一身甲,能追的上小偷?!
所有的表麵上的一切,都是嚇唬人罷了。
真正出手抓小偷的還是皇城司的察子們,抓到了那肯定是嚴懲不貸。
趙桓靠在車駕上,呆呆的看著上元燈會上的百姓們臉上的歡笑,多好的時代啊,以前大宋的皇帝,怎麼就把這份錦繡江山糟蹋了?
朱璉兩腮紅潤的和索道“官家,去年給臣妾寫了首《青玉案·元夕》,今年再給臣妾寫一首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