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臉,被自己的推論驚得連之前的不悅都給忘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簡直是荒謬至極!
鬼蜘蛛並未感覺出流火的不對勁,他繼續推測。“你向奈落請求放我出來?而奈落也真的答應了你的請求?”
流火心神還在浮蕩,聞言有些茫然,“有什麼不對嗎?”
鬼蜘蛛半眯著眼睛,銳利地盯著流火,“你現在確實很厲害,但我並不覺得奈落一定要答應你的請求。除非……”
流火心中一跳,哪裡還記得之前在想什麼。
“除非你跟他交換了什麼!”鬼蜘蛛盯著流火的表情好一會兒,才緩緩道。“就依你方才說的那些,我能感覺得到這個奈落和我是同一類人。”他停了停,忽地笑了,“不,他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對手。搶了我的身體,搶了我的四魂之玉,這種行為還真是熟悉啊。”這樣的人絕對不是一個好心到願意給他造出身體的善良之輩。這個奈落和他一樣,是強盜!
流火微不可覺輕籲一口氣,抬指輕點鬼蜘蛛的胸口。“我的身體裡少了些東西。”
鬼蜘蛛眉梢輕挑,“什麼?”
“心臟。”流火平靜地道“鬼蜘蛛,你有它,而我的,在奈落那裡。”
鬼蜘蛛的表情有些危險。“他威脅你?”
“不,”流火搖頭,“他曾答應我,玉齊集後將心臟還給我。但是我向他提了另外一個要求。”
……
……
鬼蜘蛛殺氣大盛,“他居然敢這樣做?”
流火搖頭,“凡事要收獲自然就需要付出。”天上沒有掉下來的餡餅,她和鬼蜘蛛一直清楚這件事。所以即使奈落對她不像對其他分身那樣冷酷,她也從不敢鬆懈。“你要知道,命是你自己的。”其實,她比誰都明白這句話。
“好!好!”鬼蜘蛛陰沉地道。這個奈落果然不是好易與的角色。
忽的,他臉色一變,“不對!”不對勁!
流火全身的肌肉都緊張了起來。
“既然你的心臟他要留在自己手裡,為什麼我的卻在我自己身體裡?”鬼蜘蛛抬頭看向那隻最猛勝,殺氣如波浪般湧了過去。這隻小妖怪有古怪。鬼蜘蛛腦中思緒飛轉,手中卻毫不猶豫地幻化出一條尖銳的觸角,疾快地劈了過去。
“啪”地一聲,最猛勝化為一片零碎落在地上。
流火不明所以地看向鬼蜘蛛,“這不是你的嗎?”
看著被自己輕易劈死的最猛勝,鬼蜘蛛心頭仍是緊糾,但那種危險的感覺仍是不散。“我也說不清楚。”他一把抱住流火向遠處奔去,“先離開這裡!”
流火反手一拉,抓著鬼蜘蛛的手就帶他飛在空中。鬼蜘蛛仰頭看看拉著自己的流火,一借力,就攬住了她的腰。
流火微顫,暗悔自己這次沒帶些代步妖怪出來。
心情有些忐忑,也有些說不出的複雜。她悄悄回頭看了看那隻死去的最猛勝。
“銀子?”鬼蜘蛛突然喚道。
流火怔了怔,熟悉的稱呼居然讓她有些反應不過來。趕緊回頭,佯裝沒事,“怎麼了?”
“你會的倒真多。”鬼蜘蛛舒服地抱著流火,在她的脖後蹭了蹭。“比以前更加厲害了。”
流火僵了僵,乾笑,在空中卻是躲都沒辦法躲“過些時候,你也會這些了。”強行給於的身體要熟悉妖力需要時間。
清楚地感覺到自己懷裡的流火傳來的那股顫意,鬼蜘蛛若有所思。
“我們先找個地方躲躲。”流火有些尷尬,沒話找話,“犬夜叉他們一直在找我,我不想與他們碰麵。”
“怕什麼。”鬼蜘蛛輕哼一聲,不屑地道。“那個沉迷於女人的沒用家夥能有多厲害。”當年就能害死桔梗,現在更是不值一提。
“彆掉以輕心,他手中的大刀鐵碎牙很厲害,再加上戈薇,就連奈落都曾被他們重傷過。”
鬼蜘蛛眼裡閃過一絲冰冷,“是嗎?那我倒真想試試。”
“如果可以,”流火將眼前飛舞的發絲撥開,“我並不希望你與他們對上。”
鬼蜘蛛笑出了聲,接手將流火的發絲笨拙地放在耳後。才一彆好,發絲又飛舞開去。他有耐心地繼續彆著,“銀子,你真是可愛。”
……流火聽懂了鬼蜘蛛的潛台詞。奈落與犬夜叉他們是死敵,作為分身,鬼蜘蛛怎麼可能不與犬夜叉他們碰上。
她揮去心頭的陰霾,暫時不想去思索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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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奈落冷冰冰地輕笑一聲,手中浮出一顆跳動的猙獰心臟。此刻,它像是有些慌急般,博動的速度比平時快上了不少。他看了一會兒,便翻手將心臟收了回去。蒼白的手背青筋畢露,最後緊緊地握成了一個拳頭。
神無繼續抱著鏡子。這間剛搬來不久的房子裡麵無一個家俱,所有的一切都在瘴氣中化為虛無。神無和自己的小結界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盞小燈般搖晃不定,瘴氣緩緩地在屋子中間旋轉,帶起濃重的殺氣。
明明隻是一間小屋子,卻有著無邊無際的濃重陰森。神無都快以為自己看不見鏡子中的影像了。
但是鏡子中的一切依舊清楚。神無微低頭,看著流火與鬼蜘蛛相依相偎,親熱的背影在空中急速地飛過。
青山綠水中,一隻最猛勝不知從何時起,又悄悄地跟在了他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