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越躲,身上的情潮便越濃重。到得後來,她開始分不清自己是想躲開,還是渴盼與其抵死纏綿。
死死地咬住下唇,絕望地發現自己真的無法掙脫後,她停止了掙紮。
怔怔地看著那個眸中閃過滿意的男人,看著他唇邊帶著征服的弧度……原來,也是一樣的。
眼淚忽地滑落,她倔強閉了閉眼睛。纖細圓潤的腿第一次纏了上去,將自己徹底打開。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何必故作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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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雙帶著顫抖的腿夾到自己的腰上時,甚至配合地將自己送到他麵前,做好接納的準備時,奈落一顫。
停住所有的動作,他緩緩撐起自己,隻是身子還有些控製不住,仍眷念地抵住她。
腦中叫囂著繼續,繼續這種他以前認為極端惡心,現在卻讓他沉醉其中的感覺,但他仍是強迫自己停在原地。
原本隻能算是清秀的臉,在被情欲沾染後,透出驚人的嬌媚,一如以前的她。此刻,她的眼角眉梢浮出倔強,他知道,很難有男人在她被開發到這種境地時,還能把持得住。這是一種帶著攻擊的占有,帶著降伏的快感。
隻是,她的眼角有淚。
……彆讓我恨你!
……告訴奈落,我會殺了他!
眼神一戾,身子一沉,準備強行鑽進她已經準備好的幽徑,卻在她被侵占前無法掩飾的嫌惡與驚懼前生生地煞住。
她的眼裡……有絕望。
深深地呼吸幾下,奈落毫無預兆地坐了起來。
感覺到自己身前的空無一物時,流火的大腦也停滯了好一會兒,在確定自己不會遭遇什麼時,這才手忙腳亂地抓著散落在旁邊的衣服把自己掩住。
回過頭來,就看到奈落裹著淩亂的狒狒皮毛依舊坐著,腰杆挺直,臉卻留在了陰影裡,有些看不清。
疑惑地打量著低垂著眼的奈落。她分明感覺得到,他身上的情潮也未曾退去,可是他卻這樣硬挺挺地坐在原地,像一個雕塑般,動都不動。
流火不敢再試圖離開,剛才前車之鑒猶在。
可是她也不敢再坐在奈落旁邊,摸摸索索地找到一個最暗的角落,她努力把衣服重新穿好,手腳縮成一團,瞬也不瞬著盯著奈落。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到了疲累。是的,一直很累。從決定跟桔梗去楓之村開始,她的神經就緊繃著,沒有一刻停歇。
緩緩地和上眼睛,黑暗在一瞬間襲來。
不能睡!奈落還在這裡!她不能睡!當她好不容易掙紮著從夢中醒來時,卻發現自己的手被人抓住。一股股溫暖的氣息從他帶著涼意的手裡傳來,在食骨井旁被奈落強行凝滯住的氣血在這股力量裡舒暢了些,也是這股暖意讓她從黑暗中醒來。
嚇得一縮,她朝著那個抓著自己的男人看去。
奈落也睡了。他一直輸送的妖力像是下意識的行為般,跟著他淺淡的呼吸在流火的體內流動。
閉著眼睛,臉色疲憊,他就那樣曲著一隻腿,半倚在流火附近的牆壁上。隻是沉睡的他與流火十指緊扣。
似乎感覺到流火的抗拒,他微蹙起眉頭,指尖的力道大了些許。
流火不敢再驚醒他,隻能停住。
睡著的奈落似乎感覺到了流火的妥協,他的背稍稍地挪了挪,又沉沉地睡去。
瞪著兩人這種貌似親密的接觸,流火緊咬著下唇。心裡泛起的滋味複雜又難以品味,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逐漸塌陷,從奈落追到食骨井,到剛才狂暴的突然停止,可是她不敢細思,因為她本能地知道這並不是好事。
看著交握的雙手,還有那個沉睡中,仍然透著疲憊與蒼白的男人。她一遍又一遍地呼吸,直到把心中翻騰得情緒強行抑住,這才緩緩地鬆口氣。
頭往後靠了靠,有些徒勞地離奈落稍稍遠一些,這才閉上眼睛重新陷入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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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那個混亂的一天結束後,阿翔再次見到流火時已經是三天後。
她跟奈落大人在房間裡整整呆了三天!
不,阿翔否認這個說法。
送飯時,他在門口看到,奈落大人睡了三天,而流火大人則是縮在奈落大人睡覺的那個屋裡三天。
而且,兩人還手牽手。
看著流火大人一副苦瓜臉的模樣,擠眉弄眼地向自己求助,阿翔隻是笑笑便離開。
他們之間的事情自己沒有插手的餘地。一直都沒有!
昨天,奈落大人終於清醒了,雖然臉色比以前還是蒼白了好幾分,不過看起來已經沒什麼大恙了。阿翔知道,那次奈落大人受了很重的傷,因為他沒看過奈落那麼狼狽。
那天,在他趕到的時候,奈落大人白色的皮毛都染成了灰凸凸的耗子皮。他也清楚地看到,奈落連頭發上都沾著泥土,可想當時的場麵有多危急。要知道,奈落雖然冷漠了些,可潔癖也是極為嚴重的。就連他的房子都不怎麼允許外人的進出,大家都是在屋外聽從他的派遣。
除了流火大人,也就神無大人那種乾淨得身上沾不了一絲灰塵的人,才能和他近距離的商討事宜。這件事已經聽神樂大人不止抱怨過一次了。雖說她用的是同情的語氣,可阿翔分明聽出其中的悻然。
當然,奈落大人房裡榻榻米和家具更換的頻率,更是讓神樂大人撓心撓肺。
阿翔有一次看到神樂大人置辦家具的場景,頓時就明白了這種事情為什麼隻能由她來做。
……任誰也不能像神樂那樣,一連刮著大風吹個三天三夜的,將榻榻米縫隙裡的臟東西吹得一滴都不剩。
看著神樂木然的表情,阿翔突然有一種感覺,對著榻榻米連吹風的神樂大人好像生無可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