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奈何!
時間,就像荷葉上的露珠,明明看著它滑落的速度極慢,可它融到水裡的瞬間,卻是快捷又乾脆。
幾十年了?
守在無名小村的妖怪們記憶有些模糊。
這些年來,那些遺落在某個角落裡的記憶,早已隨著時間的流逝消失的無影無蹤。到了後來,為什麼要在這個小村子周圍守著,很多妖怪都不記得了。
有人說是裡麵有一個很神奇的寶物,幾十年後才會出土。有人說,這裡埋葬著一個很厲害的人,他曾經對豐雲野城有著無人比擬的貢獻。還有人不屑地說,豐雲野城的外屬範圍有很多這樣的小山村,派兵守護是保護國土的行為,有什麼好計較的。
是啊!
確實沒什麼好探究的。因為守在這裡的妖怪們幾年一換,換到後來,他們連第一任守護妖怪是誰都不清楚了。
要說妖怪們最了解的是什麼,大概就是這裡的出生人口,以及管轄範圍了。
早有好多年前,豐雲野城就正式接管了城邊的很多地盤,於是如何堅決貫徹豐雲野城的工作的路線、方針和政策;如何同犯罪分子作鬥爭;如何防、控各種事故的發生,管理社會治安,維護公共秩序;如何保護這裡的人類合法權益不受侵犯就成了日常工作。
至於那些傳說,哪個小村子沒一兩個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話,還有的地方說有聚寶盆呢!結果引得一眾人、妖全部跑去,把所有的地都挖了個底朝天,還不是什麼都沒找到。
“咦?”一個妖怪正在巡邏,突然汗毛直豎。“有妖氣!”
旁邊同伴沒好氣地瞟了他一眼,“你自己的?”這裡妖怪少了嗎?
“不是……”示警妖怪全身發抖,“那邊!那邊有好可怕的妖氣!”
同伴奇怪地看過去,頓時呆若木雞!
天啊!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妖力?
僅僅是站在一旁就要被凍僵似的!
“快!報警!”
“向城裡報警!”
特麼現在居然還有妖怪敢深入豐雲野的地盤?膽子也太肥了吧!
快去喊監察部的人來群毆!
“咦?”阿翔才一趕來,便看到了傳訊。驚得臉色一白,便匆匆地趕村裡。
怎麼回事?居然有大妖怪直奔這裡?
是得到了什麼確切的信息嗎?
不可能啊!這都多少年了!
這裡雖說偶然爆發過一兩次獸襲和妖襲,那也是在他控製下故意發生的。畢竟彆的地方也會偶爾發生事故,這裡太過平靜實在有些欲蓋彌彰。
不對!阿翔突然站在了原地。
這個妖氣雖然很可怕,卻有點熟悉。
究竟是誰呢?
阿翔遠遠地看著妖氣的方向,終於恍然大悟。
……居然會是他!
“大人!”屬下驚惶來報,“請吩咐禦敵!”
“不用了。”反正他們抵抗也毫無效果,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屬下目瞪口呆。明天是世界末日嗎?那個勤奮、勇敢,恨不得一天掰成一個月來發糞塗牆的頂頭boss居然會有這麼憊懶的一麵?太不可思議了。
“對了,你傳個訊給城裡。”看著屬下呆若木雞的表情,阿翔輕笑。
“好好!”屬下傻傻地點頭。“……哦,對了,我已經傳了。”不隻他傳了,其他各部門的也都傳了。現在正在考慮要不要拉航空警報。這妖怪的速度太快,需要專業飛行禦敵妖怪才能應付得了。
“不對!”阿翔一皺眉頭。
怎麼了?屬下有些忐忑,也有些驚喜。太好了,工作狂boss終於要恢複原狀了!
“不用傳了。”阿翔看著空中飛來飛去的最猛勝。
屬下的下巴都要掉了。不會吧,這裡真的要放棄了?一時間,他心裡瓦涼瓦涼的。從一個外城的妖怪混到如今的一村之長,他容易嗎?這裡要是被放棄,他的工作怎麼辦?要知道當初為了這個肥差,他可是花了不少心思,也付出過不少努力的!
這年頭,不光你得有本事,還得手腕靈活才行!
可現在,他才呆了一兩年,之前的付出就全竹籃打水了?
屬下暈乎乎地想,要不,他再去打點一下,問問能不能平調吧!
是的,不用傳了。因為奈落大人很快就會知道的。
阿翔突然笑了起來。
如果幸運的話,他的工作可以進入下一階段了。
笑著笑著,他漸漸沉默了。
守了這個無名山村幾十年,四周的一樹一木熟悉地閉眼都知道什麼模樣。而現在,任務即將結束,心中不由複雜起來。
緩緩地來到常坐的那塊石頭旁,阿翔坐了上去。
這裡,可以看到那棵樹。有時候運氣好,樹葉被風吹起時,還能看到那個大繭。
那顆泛著微光,很漂亮的結界!
隻是以後這樣什麼也不用想,隻是看著她的日子大概不會有了。
阿翔歎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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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生丸一路暢通無阻地走到那棵樹下。
一晃已經六十年了,這棵樹也長成了參天大樹了。鬱鬱蔥蔥,樹冠有若華蓋般鋪天蓋地。
可這麼長的時間過去,殺生丸卻沒有變。線條分明的輪廓依舊俊逸得有若天人,若說有什麼不足的,大概就是他的眼神太過無情了。那些曾經留在眸裡的暖意仿佛消失般,他好似回到了很早以前,剛從西國出來遊曆時的模樣。
不,比那時還要冰冷!
抬頭,殺生丸看著樹上的那個大繭,眉心一皺。
指尖一勾,一道風刃便聚集。下一秒,他就朝著大繭一揮手。
“嘩啦啦”,漫天的綠葉都被割離,那些巴掌大的綠葉七零八落,揚出無數道綠色的軌跡。
直接承擔力道的大繭一顫,光芒大盛。
殺生丸恍若不覺,冷冷地注視著那道刺眼的光芒。
隻見一個人影緩緩地從繭裡坐起來。
她隨手一抓,破碎的大繭便凝成一束光芒,抖了抖,就成了一根白色的發帶。扒拉著被風吹散的頭發,流火自顧自地拿著發帶就綁著了一個長長的馬尾。
若是彆人看到這時的流火,多少會有些驚訝。因為她的臉上再也看不到幾十年前的憤懣、委曲與無力。
好似這幾十年她不是躲在這裡睡覺,而是一個走遍山水的行者,整個人透出一種被歲月洗煉的淡然。
隻是她的眼神雖然深遂,臉色卻驚人的蒼白。
這幾十年的自我封印對流火來說也是一種沉重的負擔。若不是她還有來自豐雲野城裡的信仰之力,怕是早堅持不下去,破印而出。
“醒了?”殺生丸冷漠地道。隻是她麵前的是殺生丸,而他極少會顧念彆人的情緒。
“不醒行嗎?”流火失笑。都打上門來了,她想睡都睡不著。
遮住眉眼的亂發長了,流火這次沒再修理,而是清清爽爽地綁了起來。於是,她微微上挑的眼睛便露了出來,明明其他的五官隻是清秀,被這一雙瀲灩的桃花眼一襯托,便浮出引人注目的媚色。
像是不記得曾被殺生丸無顧扔下,也像是招呼老朋友似的,流火微笑“殺生丸大人,您怎麼會來找我?”
雖說她明白殺生丸擺出這副模樣並不是真的討厭她,卻也知道,若沒事他絕不會與自己有所接觸。
在他眼裡,大概隻有玲的存在才是必須的。
忽的,她臉色一變。
這都一晃幾十年,玲不會是有什麼事吧?
像是明了她的猜測,殺生丸頓了頓,一揚手,將一個東西扔了過來。
流火抬手接過,臉色發白。“這是……”這是一個頭飾。一朵粉色的櫻花,含苞待放,幾根顫微微的花蕊頂上,點綴著粉紅色的水晶。這是她當初給玲的頭飾,
“玲讓我給你的。”殺生丸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
“她……”流火嚅了嚅唇,“她都想起來了?”
殺生丸再次沉默了。
就在流火以為他不會回答時,殺生丸淡淡地道“臨死的時候,那些喪失的記憶就回來了。”
流火手一顫。……死?
“她說,讓我把這個送來給你。”殺生丸平板地道,“還讓我轉達……”仿佛後麵的話有些難以開口,他頓了頓,“轉達謝意。”從沒說過這樣的話,他乾巴巴的,仿佛嚼蠟般,將這句話說得無趣且無味。
若是平時,流火可能會笑出來。但此刻,她隻覺得心頭酸澀。
死?
她怎麼會死?
“你沒有延長她的壽命?”好半天,她才艱難地問出口。
殺生丸有辦法的,隻要玲願意,他可以讓她成為妖怪的。那樣,她就不用死的。
是的,隻要玲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