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戰神探!
蔚州,安邊縣,飛狐路徑間,兩萬餘大周軍紮營立寨於瓠盧河畔。初,元徽統大兵援趙,突厥兵退。果斷揀三萬精壯力士追擊,自趙州發,一路鍾跡而行,自河北至河東,雖然未嘗有一次大戰,卻救下了不少為突厥人擄掠為奴的百姓。
沙吒忠義與張仁願兩部所斬獲的,是默啜派出的兩路彆部雜兵,至於他的虎師本部,則沒有太大損失。默啜此人,還是有股子奸詐勁兒的。
元徽一路來,兵員缺損,差不多有三分之一了。倒不是戰損,隻是因為行軍掉隊,亦或被元郎君留下護持地方與救下的百姓。
已經入冬,天氣愈寒,這北地的冷刀子,愈加刺骨。臨時所成之軍,已漸有怨言,隻是元郎君在軍中,治禦甚嚴,麾下還不敢造次。不過,元徽心裡也清楚,追及至此,已是極限。
左右,他領軍北來,也是一場作秀。
營壘中,各營、校軍士,紮堆於氈帳,生火取暖,早有夥頭兵立灶架鍋造飯,營寨上空,已是炊煙嫋嫋,為這蒼白的冬季增添了幾分生氣。
正對著軍營的是安邊縣城,是座邊陲小邑,如今已麵目全非,在突厥人的禍害中,已毀於一旦,殘破不堪。默啜領軍,是自飛狐徑北退的,一路過,如梳如篦,隻可惜,周遭數萬大周兵馬,卻不敢近,女帝委任武家人統兵,一向是這個調調。
放眼一觀,滿目瘡痍,元郎君也不禁歎了口氣。憂國傷時嘛,他從來都享受著貴族的奢靡生活,然見著這民間疾苦,心中還是有些感觸的。
瓠盧河間,伴著天寒,已浮著少許冰層,水灘邊上,是大片淩亂的馬蹄印跡,另水岸邊還殘留著少許破爛的皮筏。默啜大軍,就是從此處渡河的。
天氣之寒,估計也是突厥撤兵的原因之一。
“突厥,遲早必滅之!”背手立於河岸,遙望北方,元徽隨口嘟囔了句,看起來,很氣憤的樣子。
“他日郎君一定能做到的,突厥人,定然不是您的對手!”顧小娘子在邊上,立刻附和一句,這個騷娘子,是越來越順從於元郎君的意誌。
扭頭瞥了顧美人一眼,元徽很想和她講一句我隻是說說而已。
哪怕是在軍中,姐妹花與元郎君也是形影不離的,隻是軍中不便,都換著男裝,且為免於注意,兩者都戴著小半麵具,隱下那秀色。
那半遮半掩的誘惑裝扮,再加一襲合適的貼身軍甲,彆提有多誘人了。對元郎君的吸引力,則是成倍地增加,勾著他不停“犯罪”,途中與姐妹倆嘗試了一番“製服誘惑”,個中滋味,不便細說。
當注意力轉到到美人身上時,元郎君很快便換了副神態,眼珠子亂轉,遍掃周遭,觀察著環境,然後被西南邊一處小山坡所吸引了,目光頓時一定。
引著姐妹倆與一眾親衛往山坡而去,直至坡頂,又瞄了瞄,隨即朝烏為首的親衛們吩咐道“你們守在坡後!”
“是!”也是熟悉元郎君的習慣了,沒有什麼猶豫,十餘人果斷下坡,守在外圍。
而聞得元徽的吩咐,姐妹倆頓時霞飛雙頰,隻是為麵具所遮。姐妹倆,都意識到,元徽這浪蕩子又要來野的了。
元郎君看了看姐妹倆,麵色自然,隻是搓了搓手,隨即指著坡下的瓠盧河水,輕笑道“不知此間水,涼否?”
“呃”聞言,顧玉梅柳眉頓蹙,她大概猜到元郎君的想法了,不由說道“天氣嚴寒,有冰浮於水麵,甚涼!”
“涼不涼,還是當試過才知道!”元徽眉飛色舞,目露賤芒,興致勃勃地說道。
言罷,飛身下坡,落於河灘,解去身上的障礙物,赤條條地便躍入河中。冬季的河水,當真涼爽刺骨,然於元郎君而言,冬泳早就不成問題。何況,水雖冷,有內功之效用,足以禦寒。
在水中翻了幾圈,與自然之景無縫接觸,透過寒霧望著已經走到水岸邊的顧氏姐妹,元郎君浮在水中,隻覺自己快入道了
岸上,顧玉梅輕咬著誘人的紅唇,看著妹妹“郎君現在,真是越來越”話沒說完,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顧玉鳳則不然,妙目之中,興趣盎然,摘下麵具,卸下煩贅的輕甲,說“在水中,也許彆有一番感受呢,我倒想要嘗試一番。”
顧小娘子此時顯得有些“恬不知恥”,褪去外裳,抽了口涼氣,瞥著顧玉梅“我先下水了,姐姐可不要讓郎君等久了,否則郎君會生氣的。”
言罷也縱起輕盈妖嬈的身姿,墜入河中,獨留顧玉梅在岸邊。水中,很快便響起了歡快的動靜,顧小娘子的笑聲,很有些放肆。
顧大娘子獨立風中,掃著水中的情形,遊龍戲鳳於水間,嬌啼聲中,狂狼蕩漾。臉蛋上的紅潤,不知是否為寒風所侵,沒一會兒,顧玉梅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伴著“噗通”一聲墜水動靜,顧大娘子也踏浪墜入水下,加入一場狂歡
待上岸之時,元郎君隻覺天清雲晏,有飛升之感。踩著“軟綿綿”的大地,感受著體內慢慢恢複的內力,嘴邊的蕩意又不自禁洋溢起開來。
內功,真是好啊
正午時分,天地籠罩在一片白光之中,寒氣雖有消退,卻愈顯乾冷。除了常規操練之外,軍士們都縮在氈帳下避寒,背靠恒山山脈,山間枯枝草木不缺,卻也不少取暖之物資。
午後,一支不到三千人的軍隊自東麵而來,是大周的友軍,來自幽燕,領兵者,是檢校幽州都督、天兵東道總管張仁願。
聞之,元徽帶著人親自於轅門相迎。
“仁願兄終於來了!”轅門下,元郎君親切地稱呼著張仁願。
元郎君如此給麵子,張仁願哪兒端著,快速下馬,拱手“怎勞大帥親迎!”
兩者在洛陽之時,可是有不淺的交情,雖有近兩年未見,倒也沒生疏到哪兒去。把著張仁願的手,將他往營中帶去“營外天寒,你我於帳中敘話!”
“請!”
至於張仁願帶來的官兵,安置事宜,自有手下將校去安排,倒用不著二者操心了。
張仁願這不到兩年的時間,在仕途上可謂順風順水,平步青雲。從一個小小的侍禦史,一曰成為肅政台中丞,檢校幽州都督,如今又統幽燕之兵,禦守邊陲。
這升官的速度,比起元郎君亦不遑多讓,可以說,契丹、突厥之患,成就的張仁願。當然,以其乾才,足以當之,否則何以被武所看重。當年此君位卑之時,便敢硬懟王孝傑。
“聽聞兄這兩年在幽州,做得一番好事業啊。外擊戎狄,內撫生民,張下之名,可是揚於北境啊!”二者對案而坐,喝著燙好的烈酒,元徽嘴裡吐著讚譽之辭。
張仁願顯得很淡定,擺了擺手“儘其事罷了。隻恨不能為國,儘平邊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