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來了,給。”說著就遞出了玉玦。
對方緩緩揣入懷中,然後拔高聲音說道“你打算什麼時候殺熊武?”
“不是說好了嗎?等”他極力壓低聲音,卻被對方打斷了。
“你大聲點!附近都是自己人,他們怕你反悔,想聽你親口說。”對方吼道。
他咳了兩聲,高聲道“等你們打起來時,我趁機殺了熊武,將他的頭顱掛在城門上。”
“逆子!”一聲大喝從旁傳來。他轉眼一看,是父王!
“我當初不該心軟,就該殺了你和強骨。”熊武戟指道。
聞言,他目瞪口呆地後退,突地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侍衛們陸陸續續圍了上來,熊德明更是氣勢洶洶。
“父王,你誤會了!”他兀然叫道。
“你還在嘴硬!”熊德明大笑兩聲,粗聲道“你真以為我們會放任容氏不管?我們早就買通了容振澤身邊的人。他每日吃了幾碗飯,睡了幾個女人,我們清清楚楚。”
他說不出一句話,與容振澤一齊喪著個臉。
“來人,拖下去斬了。”熊德明站起來喝道。
“慢著。”熊武舉起右掌,兩名侍衛停在半程。
“大王!此人心狠手辣恩將仇報,不能留!”熊德明的聲音猶如巨石砸在硬土地上。
“關他一夜,明日一早,千刀萬剮!”說完,熊武大步離去。
“來人,把他帶回王城。”熊德明吼道。
深夜,土牆上的木窗飄進柔黃,鋪滿稻草的濕土地冰冷刺骨。油燈晦暗,四周朦朧一片。空氣遲滯,寂靜無限延展。
熊骨坐在角落裡,眼神空洞。
為什麼?他暗道,為什麼不能等一等?也許過些時日,父王就會答應派兵。就算各部首領不同意,也能湊出幾百人,足夠複仇了。現在全完了,一切都是咎由自取。讓彆人幫忙殺父王,這是多麼愚蠢的主意。自己當時怎麼想出來的?真是被仇恨衝昏了頭!
怎麼辦?他想著,還能活下去嗎?整個世界,隻有強骨會不顧一切救自己。可是強骨在哪?外麵凶險異常,也許早就死了。
那自己也死吧!既然無法報仇,還不如死了。
朦朧中響起窸窣聲,有兩個影綽朝自己走來。
這麼快?不是說好天亮的嗎?哼!看來父王改注意了,想早點除掉自己。
牢門吱嘎開了,接著點亮了大油燈。一陣晃眼過後,他呆住了。
“是你!”他破口而出,眼神迷茫。
天擦亮的時候,兩名獄卒打開牢門。
其中一人踢了熊骨兩腳,“先彆睡了,等會有你睡的。”另一人聞言,哈哈大笑。
兩人將其帶到囚車上,轔轔而行。半晌後,將其綁在城門外的刑台上,並使其麵對城牆。
周圍人山人海,喧鬨異常。數十麵熊圖旌旗隨風鼓蕩,蔚藍色的天空像是剛剛清洗過一般。熊武和熊德明站在城牆上,與刑台咫尺相望。容振澤站在兩人旁邊,被侍衛看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