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
扶蘇直接將胡亥按在榻上,蹲在他麵前認真的說“是不是宮中有什麼關於我的流言?”
胡亥原本的心虛膽怯都是因為他對扶蘇公子產生的羞恥遐想,這一切與現實發展全然無關,而且,無論他個人對扶蘇公子產生了什麼樣的感情,前提都是“不能影響扶蘇公子登基做個好皇帝”的大局,因此,眼見扶蘇直接把自己的反應轉到國家大事上思考,胡亥立刻著急了!
他一把拉住扶蘇的手掌,趕忙說“不是,大哥,宮中沒有流言,是我自己不舒服。”
一語畢,胡亥馬上發現自己說出口的這幾句話實在沒有說服力,立刻抽著鼻子再次把扶蘇推遠,一臉嫌棄的說“你身上味道惡心死了,快讓開,我要憋死了。”
扶蘇聞言露出笑容,退開幾步,垂首看了看自己身上英氣勃發卻擺脫不掉臟汙的短打扮,溫和的說“半年不見,胡亥開始嫌棄大哥了。”
扶蘇搖了搖頭,一臉感慨的神色,微微垂下的睫毛遮掩住他的眼神――隻是因為味道難聞,胡亥可能會躲開他,卻絕不會展現出眼中遮掩不及的害怕和遲疑,宮中肯定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沒有!大哥什麼樣,我都不嫌棄你。”胡亥臉上焦急的神色,伸手想要去抓扶蘇,卻又想起自己說過的推脫之詞,不由得頓住動作,僵在原地望著扶蘇神色更顯遲疑。
扶蘇看著胡亥期期艾艾的神色,心疼的情緒在心中一閃而過,他不動聲色的壓下自己心中的懷疑,自然笑著把胡亥拉到自己懷裡,強將他的臉蛋壓在自己胸口“哪有味道?我不知道,胡亥聞到了?”
雖然是隨口瞎扯的理由,可扶蘇身上混合著風沙和汗漬的味道實在稱不上好聞,胡亥霎時憋紅了臉頰,掙紮著要脫出扶蘇的懷抱。
“大哥,我陪你去洗澡,讓我出來。”胡亥雙手撐在扶蘇胸口,努力揚起臉蛋,眼眶被熏得微微發紅,透出淡淡的淚光。
扶蘇順勢放開壓著胡亥脊背的手掌,扶著他站好,修長的之間輕輕滑過他的眼眶,柔聲說“太嬌氣了,日後怎麼帶著你來邊關?”
胡亥微蹙的眉頭瞬間展開,猛然抬起頭露出驚喜的笑容,眼睛閃爍著光芒看著扶蘇,飛快說“大哥,你說的是真的嗎?同意我來邊關陪著你呢?”
扶蘇笑得溫和,眼中的柔光像是春日的池水輕輕蕩漾,胡亥對著他的眼神臉上漸漸彌漫起紅暈。
……大哥好像根本沒有反對的意圖,我之前是不是表現得太無情無義了?
胡亥飛快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然後直接撲到扶蘇懷裡,摟著他的腰說“大哥走,咱們去沐浴,我給你擦背,順道讓你看看我長高了多少。”
胡亥說著跳下榻,墊著腳丫將頭頂抵在扶蘇腰上蹭了蹭,一臉得意的神情抬手比劃了一下自己高度。
扶蘇笑著揉了揉胡亥的頭發,主動幫他將頭發拆散,手指穿行其間,輕柔的按壓著頭皮,抱著他坐在自己腿上,滿意的說“確實是長高了不少,麵色也紅潤了。把你留在宮中讓父王盯著你吃藥果然是正確的選擇。”
胡亥眼中閃過心虛的神色,頓了一下之後自己主動招認“阿爹設計將來回遊走在魏國和韓安之間的那些餘孽都抓回來了,主謀果然是潁川張氏的長子。”
扶蘇露出感興趣的神色看著胡亥,卻發現胡亥縮了縮脖頸,聲音放得更低的解釋起來“阿爹好像挺看重他才華的,我正巧缺個老師教導,就……就跑去灞宮跟著他學習了――張榮,我也算是又拜回他門下了。”
扶蘇的眉頭瞬間皺緊,忍不住說“你這是胡鬨!若是他們心存歹意將你捉起來,灞宮之中你身份最高,誰敢不放他們走!”
胡亥對上扶蘇擔憂的神色,心中一軟,他現在根本舍不得扶蘇替自己擔心,於是趕忙承諾“大哥,我會小心的,他們倆都不是沒不知道羞恥連孩子都能下手的人。”
扶蘇卻很不喜歡胡亥對著自己替其他人解釋,他眉頭不展卻仍舊點點頭略過此事不提,輕輕摩挲著胡亥的脊背,隨即仰首吩咐“粱,你去準備熱水,我要帶著胡亥一同沐浴。”
胡亥雖然始終保持著“秦王幼子”的身份,可他的年歲也不小了,跟著扶蘇一個成年男人擠在一起沐浴很有些古怪。
內侍梁同扶蘇分開半年,再看這對兄弟親密也有些彆扭的感覺,可他的身份就是伺候兩位公子的,聽到扶蘇的吩咐,一句話沒多說,直接行禮退下,張羅著手下的宮人整理胡亥帶來的行李和為兩位公子沐浴做準備。
他回過頭瞥了一眼,忍不住心裡嘀咕長公子快到弱冠之年了,怎麼就沒見他身邊有個女人?整天跟著自己幼弟這麼黏糊,是不是有點……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