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心在嶽思紅的錯愕下,把文件夾推到了沈韓的麵前。沈韓坐了下來,快速地看了一遍,然後不發表言論。
世間隻知道陸遊和唐婉兒,可惜無人識趙士程。
“我想拍個改編的劇,關於陸遊和唐婉的,重點放在唐婉和趙士程身上。”嶽思紅略微含蓄地說道。
秦心想了想,說道“做女配還差不多,悲劇,沒什麼好拍的。”
“可是世間都希望自己能遇到趙士程這樣的男子啊。”嶽思紅反駁道,隻要手法用得好,就一點會火的。
沈韓把文件夾推回給秦心,就去給秦慕喂粥了。
嶽思紅很是詫異地看著沈韓。傳聞,秦心和一個名不經傳的帥氣小鮮肉結婚了,還去度蜜月了。
秦心看著手上的文件夾,還在想。
“你不感動嗎?”嶽思紅問道。
秦心抬頭看看白色的天花板,才說道“可是沒人想當趙士程,對他,不大公平。以前,我不懂,為什麼黛玉可以葬花,現在我知道了。”
“為什麼?脆弱?”嶽思紅跟不上秦心的思路,很是虛心的問道。
秦心嘴角勾勾,說道“大約吧。很閒,沒事乾。要不然又怎麼會去葬花?你看我現在,不要說葬花了,自己死了都沒空去葬。”
沈韓臉色微沉。他聽不得秦心這種話。沈韓把手伸到桌子底下,食指在秦心的腿上一刮。秦心迅速看著沈韓,讓他正經點兒。
沈韓才微微笑了出來,眼裡帶著勝利的光。
“十年感情,說隨風凋零就隨風凋零。一個這樣的男人,放了就放了唄。”秦心說道。她從來都是輕拿輕放的人,絕對不會為難自己。
沈韓聽了秦心的話,一口氣噎在胸口上,垂眸靜靜地看著桌麵。
“可是,愛過的就這麼的忘記了嗎?你以前也是有……的。”嶽思紅問道。誰沒有點往事?
秦心看了嶽思紅一眼,說道“愛又不是傷害的免死金牌,錯了就是錯了,還一錯再錯,何必呢?這樣的男人,不要說讓我為了他鬱鬱寡歡,死了一回又一回。還說我為了某人買安眠藥,開玩笑,要我真買,要是喂給這個男的吃。再說了,我要死,就覺得不會讓自己被救回來。”
“唐婉很深情,趙士程也很深情啊。唐婉死後,趙士程上了沙場,為國捐軀了。”嶽思紅急急說道,連粥都顧不上喝了。
秦心說道“我剛已經說了,趙士程是個悲劇,十年感情換不來人家一首詩。愛不是傷害的免死金牌。既然嫁了,就不要再想彆人了。這樣的故事,當個配角拉拉好感還差不多,要是當主角,和民國的苦情戲沒什麼區彆。都老舊了。這故事再感動你,都改變不了趙士程的難堪。女子都想有自己的趙士程,可是沒有男子願意當趙士程,太難了。”
都說了,民間出鬼才,自古套路皆來自民間的癡男怨女。
“那要是讓她們當配呢?”嶽思紅退而求其次,問道。
秦心抬頭看看白色的天花板,歎了一口氣,那就辛苦了。她現在看到字都想要吐。改編這樣的故事,最是煞苦心。其實有時候,她挺羨慕人家那種套路的小白文,寫的輕鬆,拿的錢不少,收視率不低,名聲倒還好。
“好啊。”秦心說道,“我等菀枝忙完這一陣子,我讓她開一個文檔。”
“不能快一點嗎?我手下有編劇的。”嶽思紅看著真的好急的樣子。
秦心點點頭,反正最後能過就行了。
嶽思紅才放心下來了。秦心陪她們吃了粥,嶽思紅又和她聊了一點細節,才走了。
嶽思紅走了以後,沈韓看著那大門,納悶得很。
“那個,她來是乾嘛的?”沈韓問道。
“來看我哥和阿慕的吧。”秦心隨口應道。其實她和嶽思紅真的不熟。不過她一般不會說彆人個什麼。
沈韓“……”秦心誤會了他的意思,不過沈韓也懶得挑明。
他湊到秦心的旁邊,臉挨著秦心的手,說道“我頭疼了。”
秦心伸手摸著沈韓的額頭,嗯,很涼。
“櫃子有頭疼藥,自己去吃唄。”秦心說道。她的手滑到了沈韓的臉上,他的臉也涼。
“沒力氣了。”沈韓說道。明明就中氣十足的。
秦心伸手摸摸旁邊的秦慕,見秦慕額頭暖暖的,才放心下來。
“我給你拿藥。”秦心站了起來,給沈韓打溫水和拿藥。她說道,“我告訴你,是你啊,我才給你藥和打溫水的。要是彆人,不管男女,我都會嫌棄的。”
她總是要和人保持一定的距離,才會覺得安心。當然,沐宛、謝莞枝還有夏扶人是不需要的。
有人太膩歪她了,她會覺得心裡不舒服。她又不喜歡女人。
沈韓把藥吞了下去,繼續又靠在秦心的手臂上休息。秦心推了推沈韓,說道“回去床睡吧,先洗個澡。”
沈韓正要說什麼,他的手機響了。
“喂?浩斯?你什麼時候回來?”沈韓笑著說道。
在那邊的鐘浩斯站在窗邊,笑著恭喜道“聽說你結婚了。恭喜啊!”
沈韓笑著說道“謝謝。”
“不擺酒?”
“她嫌麻煩。”
鐘浩斯文質彬彬中帶著城市精英的做派,他揶揄了兩句“聽你表弟說,那女孩子是圖你的錢才和你結婚的。”
“沒事,我的錢和人都是她的。”沈韓說道。
秦心咳了幾下,說道“你不要這樣啊,我告訴你。我不花你家一分錢的。”
隔著電話,鐘浩斯聽到秦心的聲音,怔了怔,這個聲音很是清脆明亮,說話總是帶著“啊!”“吧?”“呢……”的口吻的,嗲嗲的,他印象中,還真有那麼一個人在的。
“叫什麼名字?”鐘浩斯維持著自己的笑,問道。
“是秦心,那個小學的寶相莊嚴的瓷娃娃,很漂亮的那個。”沈韓笑著炫耀。
“……哦!那挺好的。”鐘浩斯笑著說道。
再說了兩句,就掛了電話。鐘浩斯把手機放到桌麵上,身形筆直,落拓不羈,笑看著窗外的紅楓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