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於斐正要開口,就聽陳安搶先道“在下於斐。”
樂開一聽沒有官職介紹,心知當屬護衛一流,他是知道陳安武道宗師之名的,所以這護衛多半也就是個跑腿的,可宰相門前七品官,就算是個跑腿的也不能小覷,連忙拱手道“原來是於先生,失敬失敬。”
陳安也沒拿捏架子,自然而然的還禮。
樂開的主要心思還是在於斐身上,隻與陳安客氣一下,就轉而向於斐道“萬方城的驛館年久失修已經不大合適入住了,這次是本城士紳呂氏貢獻了一所莊園,用做大人您的下榻之處。不知您意下如何?”
於斐已經徹底暈了頭了,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接著“嗯”。這個字簡直是個百搭牌,可聽在樂開耳中肥臉一陣抽搐,竟不知如何往下接,?好在他也是老油條了,竟不氣餒,接著道“您先去那裡歇著,晚上下官和本地士紳在尋幽坊設宴為您老接風。”
“咳,”陳安咳嗽一聲插言道“樂城主好意我家大人心領了,隻是身份所限我們還是要住在雲州觀察衛所的,失禮之處,還請見諒,不過晚上的飲宴,我家大人一定赴約。”
於斐看了陳安一眼,這時他要再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就不是缺心眼,是真蠢了。可他就算知道了,也沒法說清楚,怎麼說?說自己是冒名頂替的?就看這一個個人都比魏老鬼還牛氣的樣子,若知道自己被耍了還不分分鐘弄死自己。尤其是陳安,這麼多牛氣的人在他麵前跟孫子一樣,那他又該多牛逼。現在已經很明顯了,是他故意讓自己穿這套衣服的,若自己一個不好,說不定第一個弄死自己的人,就是他。所以於斐隻能在這裡繼續裝象。
樂開點頭哈腰“是下官思慮不周,大人克己奉公,高風亮節,真是讓人敬佩。”
說著話,馬車就到了雲州觀察衛所。
這裡就是暗司衛在雲州的駐地,常說的雲州衛,府州衛其實並不準確,以雲州為例,所謂的雲州衛實際上是有兩個指代,一者是暗司駐雲州的處所,稱之為雲州觀察衛所,其主官為雲州觀察使,二者是朝廷在雲州的駐軍軍營,稱為雲州指揮衛所,其主官是雲州指揮使。
雲州指揮衛所並不在萬方,而是在秦王的衛戎城,此時雲州戍軍八成已經投到了秦王麾下,沒有任何懸念。萬方城由於成分複雜還有待爭取,這就是陳安來此的目的。
一進後堂,於斐趕緊把那一身倒黴催的衣服換了下來,滿臉的晦氣。
“做什麼?你不是挺喜歡這套衣服的嗎?”陳安給自己倒了杯茶,輕啜了一口。
“鬼才喜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你到底想怎麼樣?”於斐看陳安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差點爆發,但想到麵前之人絕不是自己可以匹敵的,隻好裝慫打探。
“這件事說來話長了,怕你趕不上酒席。”
於斐差點憋出內傷“為什麼找我做你的替身,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因為你找我借衣服啊。”陳安理所當然的道“我這人不喜歡求人,現在又沒屬下在身邊,你撞上來了,自然就是你了。放心,沒什麼危險,隻是幫我擋擋酒,應酬一下而已。這件事說起來還是你賺了,你想啊,就以那魏老鬼不抓住你不罷休的性子,你逃得掉嗎?現在你穿上這身皮,誰敢抓你?”
這是赤果果地威脅,於斐都快哭出來了“可我,可我什麼都不懂啊?”
“你不需要懂,隻要吃好喝好,開開心心就行了。”陳安表現出前所未有的耐心。
“萬一露出馬腳呢?”於斐試圖做最後的努力。
“你沒有馬腳可露,他們誰敢懷疑你的身份?就算他們認定你是假的,但官服印信是真,那就說明你的背後是我,誰敢出來指正你?放心吧,他們就算明知道你是假的,也會把你當真的看。”這句話陳安說的霸氣十足,充滿了絕代宗師的自信。
於斐無力的道“那你總該讓我知道,我扮演的是誰吧?”剛剛一番見禮,稱呼叫的亂七八糟,於斐又沒在官場混過,哪能理得順關係,縱然聽到些什麼,也瞬間零亂了。
陳安嘴角一挑“血司司主。”
“陳安!”於斐膛目結舌,他終於想到那個震動天下的名字,也不怪他遲鈍,陳安做的事都是在東南地方,在西北陳安的名字還不如冷清秋響亮,更何況陳安的名字又很大眾化,誰沒事會往那方麵想。
“好了”陳安起身整了整衣擺“時候不早了,您老人家該去赴宴了,我的司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