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識”,少女歪著腦袋,感覺陳安語調平和,麵容稚嫩,就像鄰家小弟一般,並不像想象中那麼可怕,於是第一次開口回答。
“不認識?”陳安苦笑,是自己魔症了,碰到個姓曲的就和曲家聯係起來,曲仁宗是他外祖,更是曲家家主,若是曲家之人,斷沒有不認識的道理。
“看在你姓曲的份上,把太和心經交出來,饒你不死。”陳安輕吐一口氣,說出了自己本來的目的。
少女剛剛放鬆下來的小臉立時繃緊,咬著下唇不說話。
陳安輕掃了她籠在袖中的雙手一眼,哂笑道“你那些小玩意最好不要拿出來,若惹惱了我,可不保證先前說的話還算數。”
他那身煞氣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消受的,就是什麼也不做,單是這麼淡淡的談話也能營造出一種壓抑的氣氛。
曲輕語麵上閃過一絲惶恐,連發白指尖上捏著的兩枚銀針都差點脫手。可她外柔內剛的性子,太和心經是穆傾城的遺物,她怎麼可能隨便交出。
“你在山中住的久了,沒聽過聖廷的名號吧?”陳安左右坐著無聊,看著她那副倔強的樣子,反而有了點興趣。
“沒有什麼人,能落到聖廷手上還不開口的。”他的語氣漸轉陰森,說著話便淩空虛點,一記陰風指遞出,正中少女頸項。
一股陰寒之氣自曲輕語心中生出,讓她整個人都似乎進入了寒冬臘月,從頭涼到腳。
陳安本打算欣賞一出淒慘哀嚎的場景,卻見少女右手從袖中穿出,捏著兩枚銀針,正刺在左手指尖,她青灰的臉色霎時消失,變的紅潤起來,眉間的痛楚也緩解了不少。
陳安先是一呆,隨即麵色古怪的道“醫術不錯,看來是我用錯了方法,那這個呢?”說著他再次屈起了手指。
少女剛剛有點血色的麵孔,又是一白,警惕地注視著陳安。可後者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而是轉首看向一旁。
就在曲輕語詫異萬分的時候,道邊林中,竟然鑽出了幾十騎人馬。他們來到陳安麵前俯身下馬,動作整齊劃一,統統撫胸為禮齊聲高喊“參見司主。”
來者正是丘淵等人,他們一路潛行,來到萬方城外才聚集一處,通過陰仲留下的記號與陳安彙合。
既然等來了要等之人,陳安也不好再繼續自己的惡趣味,收回手,輕“嗯”了一聲,又衝丘淵道“坐”。
見禮之後,丘淵來到陳安身邊坐下,他身後從人不用任何命令,自動散入四周林中,隱匿身形警戒周邊,篝火旁隻留下陳安,丘淵還有曲輕語三人。
丘淵眼角餘光掃了曲輕語一眼,見陳安沒有什麼表示,便直接開口道“司主,下官等人已準備就緒,暗司那邊也會全力配合,清河離此地隻有一日的路途,現在出發明晚即可到達,當可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清河?不急。”
丘淵一怔,在他的印象中雖然不知道具體,但陳安與血衣樓有仇,當是確定的。此時有機會,不立馬殺奔清河,卻在此淡然自若地說不急,怎能不讓丘淵詫異。
下一刻陳安就給了他解釋“情況有變,我們任務當調整一下,三天時間,我們有三天時間去滄州清源山,你吩咐下去,讓他們立刻準備,明日酉時在萬方城集合,晝伏夜出,爭取在三日之內趕到清源。”
“去清源山?”丘淵不明白這任務怎麼說變就變。
對自己這心腹,陳安自沒有隱瞞的必要,開口解釋道“是的,去滅了上清劍派,和其背後世家。”
丘淵整個人如同被個響雷震傻了,先不理陳安那平淡的語氣中蘊藏著怎樣的血腥,就單單說出要滅上清劍派,這要何等的狂妄才敢放此狂言。
上清劍派傳承五百年之久,橫跨三朝興替,是天下第一大派,背後有滄州八大世家支撐,門下三千弟子都是江湖上有數的高手,再加上外門附屬,林林總總數萬人,更有宗師坐鎮,就連朝廷大軍都不敢動其分毫。
而自己這邊呢,幾十人而已,哪怕全是金鱗衛,也是去送菜啊。可陳安的決定誰敢質疑,丘淵語氣艱澀地應答道“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看著丘淵離去,陳安目光再次落到一旁的少女身上。
後者一臉看瘋子的表情。
陳安隨口問道“你也知道上清劍派?”
曲輕語扭頭不答,她雖幽居深穀,但有來來往往求醫之人,消息並不閉塞,對這天下第一大派還是聽說過的,更為其中幾位長老療過傷,對陳安的狂言她是半點不信,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說出這話的人,不止狂妄還很無知。
陳安不以為意“連你都不相信,又有誰能想的到,這一次定可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曲輕語再文靜,也被這句話氣得想吐槽,這不是想不想得到的問題,而是實力差距太多,就算人家什麼防備都沒有,你又能有什麼作為。
陳安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不待她回答就語含深意地道“你以為我是自不量力,可等真正到清源後,你就會發現,也許我們的實力差距沒你想象的這麼大。”
“好了,不說這麼多了,現在還要抓緊時間回去準備點東西才行。”陳安起身撣了撣衣袍上的灰塵,走到少女身旁,就在後者警惕之下要有所動作時,他一震衣袖,直接封閉了其全身穴道,將之夾在腋下,向萬方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