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陳安為了加重語氣還肯定的點了點頭“至少,以後每次想殺人前都會想想你說過的話。”
少女笑了笑,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在她的小心思裡雖然感覺到了陳安的變化,但卻沒有多想,隻以為是因為自己的堅持。
明月高懸,夜涼如水。
夜晚的南疆十分危險,陳安一個人自是不怕,可他不敢帶著曲輕語冒險。於是兩人隻好在村寨中留宿,其實這裡也不安全,長生教總壇那裡隨時會發現這兒的變化。可陳安確信他們頂多派人查看,隻要把查看的人留下,他們再派人也要到明日午後了。所以這裡比山林安全多了。
而曲輕語還是有點心裡負擔的,確實,這裡死過好多人,在這裡留宿,沒有一定的心裡承受能力還真做不到。
“你安心睡吧,我在你旁邊守夜。”他們重新回到了先前的木屋,隻有這裡條件算是最好。
“我睡了好幾天了,一點都不困。”曲輕語搖了搖頭,隨即小心的問出了自己一直一來的疑惑“你,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好?”
陳安眉梢一挑,狀似隨意道“如果我說,僅僅是對你感到親切呢?”
曲輕語臉頰一紅,不知如何接話。
陳安笑道“說笑而已,你再看看這柄劍,真的沒有印象?”
他再次把青萍劍遞到曲輕語的麵前。
少女將劍接過仔細的摩挲,可確實半點印象也無,她迷惑不解的搖了搖頭,實在不明白陳安為什麼老是讓她辨認這把劍。
陳安又歎了口氣,這兩天的煩心事比他一年倒頭遇到的還多,但還是抱著萬一的指望拿出天機密鑰,向曲輕語問道“那這個呢?認識嗎?”
曲輕語眼睛睜圓,下意識的抬手按在胸前,那裡隔著衣服有著同樣的一塊玉玨,久遠的記憶瞬間回歸。那是母親彌留之際交給自己用來與外公家相認的信物。
“你,你怎麼會?對了,你姓陳,莫非你是……”
此時月上中天,潔白的月光灑入屋中,為屹立窗邊的陳安披上了一層白紗,怡人景色加上心中的無限期待,曲輕語心懷激蕩,一時之間難以成言。
可就在她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站在她對麵的陳安卻突然麵沉如水,目光冷冽,一把將滿臉愕然的她推到一邊。
霎那之間月光大盛將整個木屋之中都照得一片銀亮,晃得人睜不開眼。
“錚……”一聲劍鳴之音,瞬息充斥整片天地,這下她連聲音也聽不見了。
劍鳴之音雋永悠長,不知過了多久,才漸漸息去,同時屋中月光褪儘,視野重聚。
木桌木椅木床木桶,屋中事物一如先前。
包括陳安也一襲黑袍,握著未出鞘的青萍,長身立在窗前沒有動過,好像剛剛的一切都隻不過是她的一場幻夢。
可曲輕語總覺得哪裡不對,目光一抬落在陳安肩頭,那裡衣衫儘碎,一道深深劍痕幾乎要將其左臂卸下,血肉翻卷好不駭人。
“你……你……”曲輕語以手掩口,臉上一片驚駭,好在這些天來她一直跟著陳安對這種場麵有了適應,立刻做出反應,撕下裙擺拿出隨身攜帶的金創藥為陳安包紮。
在處理陳安傷口的時候,她發現那處傷口已經夾緊了肌肉,沒有再流血了,不由咋舌其對自身的掌控之能,就算來找她看傷病的江湖人中也沒幾個能做到的。
隻是能讓陳安受傷還真是不容易,往常似是這種情況一般都出現在陳安的對頭身上,而眼下這般情狀,至今是曲輕語見到的唯一一次。
陳安任由曲輕語施為,臉上沒有任何負麵表情,反而口中讚歎道“上清雙絕果然名不虛傳,現在我還真佩服自己當年的無知無畏。”
曲輕語根本不關心這些江湖爭鬥,可剛剛與陳安相認,還是關心的搭話道“是仇家嗎?”
陳安輕笑一聲“血海深仇,好了,收拾東西,我們立刻走,長生教的人很快就會過來,這裡已經不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