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人與她彙合?”
“沒……沒有。隻目標一人。”莊稼男子小意地請示道“要不要派人攔截?”
“不用,”陳安站起身來,一掃頹廢,目光透出幾分冷厲“我親自追。”
……
“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夕陽的餘暉自朱漆窗牖中透了進來,照射在窗邊站立的一位身著黑色飛蟒服的魁梧男子臉上,朦朧一片,根本看不清具體麵目。而剛剛那句問話卻來自他身後的濃濃黑暗。
“他是我的恩人,沒有他我怎麼會有今時今日的地位。我怎麼可能聯合你們對付他?”
“得了吧,那個人是你永恒的噩夢才對,不擺脫掉他,你永遠隻是一條衣著華麗的走狗。從你一開始沒把我趕出去就能看出,你對我的提議還是很感興趣的,彆自欺欺人了。”
魁梧男子的嘴角下斜,臉色明顯沉了下來。
“那又怎麼樣?你們還能對付得了宗師?”
隱身黑暗之人對魁梧男子的不悅態度置若罔聞,不疾不徐地道“宗師也不是無敵的,百年前就有圍殺宗師的案例。”
“哼,那要付出多大的代價?你們有這麼多代價可以付出?”魁梧男子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之意。
黑暗中人也不在意,隻是平靜地繼續說道“剛剛發生的事情,隻是個因由,我隻是需要一個釣魚的餌而已,你不會真以為我瘋了,隻憑借幾駕弩床就想殺死宗師吧。現在魚餌拋出去了,魚也上鉤了,連捕魚的網也準備好了,隻差你再兜一下。”
魁梧男子沉默了一下,似是在仔細回憶剛剛談論的計劃細節,良久才道“你有幾分把握?”
那個聲音帶著一絲笑意“對方隻是宗師,還不是先天,就算是先天也對抗不了天地偉力。”
魁梧男子不再說話,右手緊緊握拳橫在胸口,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
津澤船塢是將作監掌控的數百個造船基地中最大的一處,一般大周的大型海船都是由這裡打造的,隻是近些年來,大周朝局不穩,又連年內戰,對海洋方向上的探索止步不前,這所船塢也變的空空蕩蕩,少有人問津。大家匠師們也跑的跑散的散,隻得幾家世襲匠戶,還在此領著微薄的薪俸苟延殘喘。
船坊中供工匠休息的花堂破敗不堪,一直給人一種頹然寂寥之感。可此時的氣氛卻全然不同與往日,將作監在這裡留守的四十多名工匠全數聚集在堂上,而促使他們老老實實待在這裡的力量是周圍裡三層外三層圍著的百十名彪形大漢。
他們人人身著黑色勁裝,渾身上下透著濃濃的肅殺之氣,仿佛是一群隨時會擇人而噬的凶獸。
而四十餘名工匠在他們的圍視下,鵪鶉似得畏縮在一起,恐懼地看著端坐上首的冷麵少年。
“我再問一句,我的船呢?”陳安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冰冷中還帶著幾分陰森。
自從有了出海的念頭,陳安就很是研究了一番海船的構造,並利用職權和大量從那些被抄家的官員那裡搜刮的金錢,在府州津澤船塢為自己打造海船。
這次追著陸雯來到這裡,發現船塢中什麼都沒有,立刻就產生了不好的念頭。
工匠中推舉出一位的匠頭模樣的中年人,他不敢直視陳安,低著頭語音顫抖地回答道“回大人的話,今天早上一名少女拿著您的印信,乘著它出海了。”
早晨出的海,大寶船適合遠洋航行,速度不快,用神風艦當能追上,陳安語調不變繼續問道“她一個人?”
“似乎有幾個從人跟隨。”
“具體幾個?”旁邊一衛黑衣血司衛士看對方那個窩囊勁,很不耐煩,開口嗬斥了一句。
“七、八、九、九,九個,是九個。”匠頭一哆嗦,趕緊回道。
陳安臉色依舊淡漠,上清劍派的人終於出現了,他等了一路沒收網,就為得是這一刻,隻殺一個陸雯怎麼能宣泄他心頭之恨。
至於工匠的話,他根本沒往心裡去,想對付宗師,對方怎麼可能隻有九個人,九十個恐怕都不止,但他也沒為難那些工匠,現在的局麵不正是他和魏蘭生博弈的結果麼。
陳安站起身來下最後的定論“準備神風艦,聯係附近海衛最精銳的海員,我們要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