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劫主!
見方寒臉色驟變,方媛心中一突,知道自己說中了大哥的心事。可這件事是方家祖先的決定,她一個女孩子也不知道如何為大哥分憂,於是就像往常一樣,上前牽住大哥手,一副幼稚小女兒模樣道“大哥彆怕,媛兒練了一身好武藝,定能保護大哥周全。”
正如方寒了解自己的妹妹一般,方媛也對自己這唯一的哥哥非常了解。方寒果然被她這般模樣逗樂,伸手捋開她額前一縷墜發配合地笑著道“好吧,那大哥可全指望媛兒保護了。”
這個妹妹隻比他自己的女兒大兩歲,從小是他一手帶大,最是親近不過,每當看到她開心的樣子,方寒也不自覺的會跟著開心。
兩人笑鬨一陣,方寒看著這燃著篝火的臨時哨崗道“大哥還有事就先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彆太晚,明日還要趕路。若能早日進了黑山城,也能早日擺脫孫蔣的掣肘。”
“嗯,”方媛乖巧點頭“我再練一會劍就回去,大哥你先回去休息吧。”
方寒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他並不擔心方媛的安全,這個燃著篝火的臨時哨崗其實是自己這個妹妹的胡鬨之舉,真正的方家暗哨,都隱匿在遠處的黑暗中,若有異常立時就能報警。
沒走幾步,他又忍不住回首,看向那道翩若驚鴻的倩影,心中似有誓言“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大哥都絕對不會拿你當籌碼。”孫萬山蔣固澤讓他們來好了,我方家但凡有一人能逃到黑山城,就一定能夠東山再起。
他狠狠地捏了捏拳頭,腳步堅定的離開了這裡。
而在他身後,早已投入修煉中的方媛劍勢上的戾氣不由又加重三分,心中同樣有個聲音在呐喊“不是賣好,不是撒嬌,媛兒是真的想要保護大哥你和整個方家啊。”
“好一副兄妹情深的戲碼。”陳安自陰影中走出,先看了看離開的方寒,最後目光又落在了另一邊練劍的方媛身上。
他當然不是無聊的來看戲,而是準備在這裡再布一手。到黑山城之前,他都不會讓方家這個鮮明的靶子倒下,甚至這個擋箭牌如果用的好,到了黑山城還可以繼續用。
但是問題來了,他剛剛是先去前隊轉了一圈,看到了幾個內勁大成的家夥,這些個真氣都沒練出的貨色就算是放在平澤溝裡也絕對是屬於上不了台麵的那一類,但在此處,卻能穩穩地壓住整個方家一頭,在鳶傑不出手的情況下,哪怕再加上墨毅一夥結果也不會有什麼兩樣。
而鳶傑不可能對方家一意護持,隻表現出內勁有成的修為,側麵幫襯一二或搖旗呐喊跑跑龍套還差不多,若是自己站到台前,全力出手,那可就太引人注意了,完全是本末倒置,違背了拿方家打掩護的初衷。
陳安又不能讓那幾個內勁大成家夥人間蒸發,否則這種咄咄怪事,能讓這近千個小喇叭傳的整個無間鬼蜮都知道,那自己等人還潛伏個什麼勁。
這種形式下,想要撐起方家這麵大旗,唯有在方家的陣營中扶植一人出來抗壓。如此還有什麼比得上這位方家六小姐更為合適的,她經常獨自一人練劍,沒人知道她的真正實力,突然一鳴驚人也沒什麼好奇怪的。而且她又是方家血脈,站出來為方家撐腰天經地義。
至於能不能在三天之內,或者更短時間裡把她變成一個高手,這就要考驗陳安的本事了。
場中的方媛,緩緩推動著劍招,一遍又一遍。這套劍法是方老爺還在世時,方家花大價錢搜羅來的,威力不俗,方家很多人都在修習,方媛也是其中之一。
隻是憑借著一套劍法,就能夠守護方家嗎?這個念頭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方媛腦海中,出現後就一發不可收,瞬間占滿了她的全部思緒。一開始的豪情誓言所激發的熱血漸漸冷卻,自我懷疑,自我否定占據上風。
而悲劇的是這種自我懷疑自我否定更加貼近現實,或者說這便是現實,讓人想否認都無法做到。
確實她的劍法還是最基本的劍招,連明勁都沒能練出,更彆說暗勁和化勁了,她拿什麼去對抗化勁高手,她僅僅隻有不到三天的時間,如此短暫能做什麼。
無力感死死地包裹著她,揮之不去,斬之不斷,讓她幾欲窒息,仿佛宿命已定,根本無法反抗。
她漸漸的開始暴躁了起來,劍招變的更加淩亂,不成其形,但她還是拚命的揮劍,仿佛不甘於失敗,還想要最後挽救什麼,絕望而癡愚。
“這麼快就出現心魔了,這小丫頭定性很差啊。”陳安搖了搖頭,放棄了直接出言指導的想法。
本來他打算以入夢傳功之法,將武道法理直接化為真意,凝於對方腦海中,這樣不論她理不理解,在一夢千年的潛移默化下,就算悟性再差,也終究能領悟出些什麼。可現在看她如此差的定性,悟性再好也沒用了,因為類似這種一步登天的傳功之法,太容易自我膨脹了,估計在還沒功力大成時就自己把自己給玩死了,這可不符合陳安的意願。
“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