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響徹天際的巨吼之聲傳來,帶起無邊狂風,狂風之中有三分鬼氣,七分陰寒,所過之處,草木山石儘皆被腐蝕撕裂。
玄月真撐著縛魂傘,體內真元不要錢的一般瘋狂地注入其中,抵禦著那能吹塌整個兩界峰的狂風。眼角餘光之中,那雪芝的白色身影在被黑煞組成的邪風正麵吹拂,猶如破布袋般拋飛出去,灑下一捧鮮血;唯有陳安正巧站在山陽道口,躲過了來自山側的妖風。
狂風隻持續了三息,玄月真卻感覺經曆了一個世紀這麼漫長。
狂風結束之後,她腕骨欲裂,渾身上下針紮也似的疼痛,手中縛魂傘傘麵全部被腐蝕殆儘,隻剩下一節枝椏儘折的傘骨。這本就不是防禦法寶,能勉強防擋下這波衝擊隻是憑借著材料堅固,在如此強勁的狂風中,還能剩下一些殘骸已經算是不錯了。
顧不得去看那雪芝怎麼樣,玄月真艱難抬頭,隻見那邪風源處此時正站著一黑袍大漢,他腦袋圓圓須發張揚,身高怕不是有著丈二,渾身上下肌肉結虯,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一雙黃色的瞳仁泛著凶戾的光芒,射出眼外足有一尺長。
此時他站在山道一側,看著滿地狼藉,頗為滿意自己的傑作,張狂笑道“逮到你們兩條大魚,本王這次就算是無功而返沒完成任務,也算是十分值過啊,哈哈……”
“鬼梧?妖王?”玄月真麵色鐵青,驚駭失聲。
這怎麼可能?情報中不是說凝聚妖王真身的是大妖白風嗎?妖王可不是大白菜,這麼多年來妖族也不過是四大妖王支撐局麵,可見凝聚妖王真身不比純陽元神容易多少。這次白風凝聚妖王真身,已經是不知道消耗多少妖族的積蓄了,怎麼可能還能供養另外一位妖王的存在。
“哈哈……”鬼梧大笑不止,其實他比白風還要先凝聚妖王真身,隻是為了大局他必須要蟄伏以待,但以他張揚的個性哪裡忍受的了,現在看到這百花穀主驚駭莫名的表情,他心中端的是暢快無比。
“我族大計,豈是你等能夠想象的到的。本王蟄伏至此就是為了給玉磯老兒一個驚喜,你們……嗯?”
鬼梧正說的暢快,忽覺有些不對,他臉色一變,大手立時向著麵前的玄月真虛抓而去。
半空之中一隻黑色巨爪迅速凝結而成,狠狠拍下,把玄月真連同縛魂傘的殘骸拍成了點點法力靈光。
“器魂替身?”
與仙門爭鬥千百年之久的鬼梧哪能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玄月真竟然趁著他自吹自擂的時機,將縛魂傘殘餘的器靈抽取出來,做成了器魂替身,留下來拖住了他,而她本人早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鬼梧先是一怔,似乎意識到了某種不妙,連忙反手抓向一旁趴伏的那雪芝。
他手中一輕,竟被他抓下來一件紗衣,再看原地,哪還有那雪芝的影子。
原來這二人見機不妙,早就當機立斷實施了金蟬脫殼之計逃之夭夭了。
鬼梧大怒,他深知這些所謂的仙門羽士一個個怕死的不得了,逃命的本事比打鬥的本事強出數倍,但也從沒想過這二人在被自己重創之後還能玩出這些幺蛾子。
自己可是已經凝聚了妖王真身,就算是元神真人當麵,沒有件趁手的靈寶輔助,僅憑普通法寶也絕不是自己的對手。
可是在率先偷襲先把對方重創的情況下,竟然還被兩個不到元神的小蟲子逃掉了,這要是傳回族內,他已經可以想象的到自己將會遭到怎樣的嘲笑。恐怕千年之內,白風都會騎在自己脖子上拉屎拉尿了。
怒火在他黃色的瞳仁中燃燒,幾欲沸騰的黑色煞氣繚繞,他沒有任何遲疑地架起一陣黑風就向著仙門“山中城”的方向追去。
在路過山陽道口時,正巧看到了低著頭依然呆立在那裡的陳安,仿佛還被那雪芝的天語梵音影響著不能動彈。
鬼梧本是仗著黑戶的身份來仙門打探消息,順便看看有沒有機會占點便宜搗搗亂,有可能的話甚至想要偷襲一下玉磯道人。而碰到玄月真二人鬥法純屬巧合,當然也不知道陳安的身份。在他眼中陳安不過是玄月真的小跟班,無足輕重的人物。
但是剛剛玄月真才擺了他一道,讓他怒火無處宣泄,而麵前這小子又正巧撞在手裡,那真是活該倒黴。
鬼梧隨手一掌拍出,攜帶著少許真身之力,向著陳安兜頭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