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劫主!
短暫了黑暗過後,光明再至,就好像閉上眼睛又睜開,唯一的變化可能就是眼前換了一副場景。
寬敞的大廳稍顯破舊,四周淩亂地堆放著一些晶石和材料,從窗外的光亮看來應該是在地上。在大廳的中間還有一扇石門,石質表麵上時不時有流光溢彩閃過。
在這石門之前站著一個麵色蒼白的青年男子,一臉笑意地看著陳安道“恭喜你,我能問問你是怎麼走出來的嗎?”
“破綻太多。”
“破綻?太多?”
“從我們進入塢壁後破綻就沒斷過,隻是我不太熟悉東荒這裡的一些事情,才不能確定,一直拖到現在。”陳安語氣平淡,就好像是在耐心地解說一件顯而易見的事情。
“比如呢?”臉色蒼白的青年男子一臉好奇,保持著虛心求教的樣子。
“比如薛統領的那麵銀鏡,就是最大的破綻。”
說道薛毅,陳安不由轉首看了看身後的五人,隻見他們都是一臉愕然之色,全然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而除了薛毅,羽真,紀凡,薑夜,蒙芸他們五個之外,其他人全都平靜地躺在周圍地上,身上完好無損,但卻永遠失去了生命的氣息。
陳安不禁有些明悟,看來隻有被自己殺死的人,才能從夢境中醒來,其他被夢境中怪物殺死的人則是真正的死了。是的,這兩天,他們竟然一直生活在夢境之中,循環往複的階梯甬道,那怎麼走都會走到這裡的迷幻叢林,以及最後的魔神祭台,都隻是一個恐怖的噩夢罷了。
“那麵銀鏡怎麼了?”
青年男子見陳安久久不語,不由追問了一句,把還在尚在沉思中的陳安思緒拉回。陳安注意力再次回到之前的話題,笑著道“開始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我之前看到的門和銀鏡破碎後炸出的門不一樣,直接讓我們麵對魔神祭台豈不是更省事,為什麼要多此一舉的編製一個叢林的場景,帶我們繞這麼一圈。僅僅隻是讓薛冉出場,好混入我們嗎?可這個混入我們的計劃也不成功,稍稍動動腦子都能想到,既然出來是假的,那見到的人還能是真的嗎?直到後來,當我發現,要看到那扇奔湧邪惡氣息的門之前,還要經曆一次疑似兩界分割的牆壁時突然明白了過來,這不是多此一舉,而是你太小心謹慎了。”
“怎麼說?”青年男子依舊笑的很溫潤,溫潤中仿佛還有一些小得意。
陳安沒理會這些,自顧自地說道“我猜想薛統領那麵玄器銀鏡應該具有破幻的功效,需要做個夢中之夢的空間來抵消掉它。因此第一重循環往複的場景,並非簡單的隻是消耗我們的弓矢彈藥和精力,還有消耗這些玄器物品的作用。隻是你並不清楚我們有幾樣可以破幻破妄的玄器物品,所以才有了那個見到薛冉的門。如果我們還有一件破妄之物,這個門就是抵消,方可以見到那麵牆壁,牆壁是第二重保障,防備我們還有第三件破幻之物。我們也是真傻了,還在那糾結應該照向上的階梯,還是照向下的階梯,其實無論我們怎麼照,都能看見那扇偽裝的門。”
“不得不說,你是真夠謹慎的,謹慎到還編了薛冉這麼個劇情。”說道這裡,陳安都不由的失笑搖了搖頭。
青年男子依舊好奇地道“那個劇情有什麼不對嗎?”
陳安輕笑一聲道“嗬,可能你的目的僅僅隻是為了不讓我們懷疑那兩扇門的關係,門後之門太奇怪了,所以才編織出薛冉的出現,這個劇情簡單雖然是簡單了點,卻正好符合東荒人對妖魔的一貫理念。他們獵殺了太多的低等血妖,就習慣性的認為妖魔是沒腦子的,雖然口口聲聲告訴後來人,高等妖魔有不輸於人類的智慧,但心中還是不屑一顧,其實隻從‘不輸於’三個字就能看出他們內心的驕矜了。所以假薛冉的妄圖混入,一點都不顯得突兀,反而被他們視為理所應當,正符合妖魔的弱智表現。隻是可惜隊伍中還有我這個沒怎麼見識過高等妖魔,習慣以人心揣度其他的外來人。”
逐漸清醒,大概明白了怎麼回事的薛毅等人聽的陳安所言,老臉不由一紅,一股懊悔的情緒自心中產生,久久不能釋懷。原來自己等人一直在夢境之中,被眼前這可惡的妖魔玩弄與鼓掌之中。
“嗬嗬,”青年男子也輕笑了一聲道“這麼說你一開始就看出了我所有的謀劃和伎倆?”
陳安不答,而是轉首向正若有所思的薛毅等人道“若我一開始就看破,但卻沒說破,你們會對我有什麼想法嗎?”
五個人一怔,不知該怎麼回答。
陳安看了一眼他們的表情,又笑著回過頭來對青年男子道“你果然是真正的妖魔,三言兩語中都帶著陷阱,直到今天我才算真正明白血妖和妖魔的區彆。”
青年男子笑著道“也許是你想太多了。”
陳安無奈的道“或許吧,但看現在這個勢頭,我確實需要澄清一下,也算是個自省吧。對東荒的事情我其實還有很多還不理解,以至於你在我們第一次紮營的時候就給予了我心裡暗示,可我卻沒發現,還以為自己的秘術大成了,之後喜滋滋的以為掌握了第一手資料,帶著他們四處找門。這是錯誤的開始,也是貫穿始終的錯誤,導致了後來一係列不好的事情發生。但不得不說,你真的是很有膽略,竟然對我這個修為最高的人使用心理暗示,難道就不怕我識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