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力地爬了起來,盧員外感覺自己邪火都要冒出來了,轉身就要去找到底什麼東西絆的自己,不把那玩意拆零碎了,不足以泄他滿腔憤慨。可一轉頭卻發現一塊墓碑醒目地孤零零地立在那裡。
看到這邪異的玩意,他火氣瞬間降了大半,仔細看去,隻見碑上寫著盧公諱毅之墓。
盧毅?竟和自己同名。
死於盛泰七年二月初十?那不就是今天,竟還是一座新墳。
“你在找我嗎?”
盧員外還在算著日子,冷不丁的背後一道幽幽的聲音把他嚇了一跳。
轉過身來,發現竟是剛剛不知道跑哪去的車夫,心中邪火不由又躥了出來,破口罵道“你特麼跑哪去了?你知不知道老子在這等你多久?車費你是彆想了。你……”
這時車夫抬起頭來,盧員外借著馬燈的微光,終於看清了車夫的長相,接下來的罵聲不由噎了回去。隻見對方雖穿著粗布衣服,卻有著極為富態的身軀,蒜頭鼻,綠豆眼,白皙的皮膚,看起來還有點眼熟。
這……
這不就是自己嗎?
“你,你的臉,我,我……”
車夫頂著盧員外的臉分外詭異,他邪異地笑著,並一步一步的向盧員外走來“是啊,我不就是你麼,現在到家了,快安歇吧。”
“你,你,彆過來。”
盧員外驚恐的腿腳發軟,但還是艱難地後退著,突然腳下一空,他栽倒在一個坑中,這裡就是剛剛的墳,一個空墳,就像是在靜待主人的到來。
在盧員外掉下去時的同時,墳周圍的泥土如同活過來一般,不斷的攀上他的身體,拉扯著他永墜沉淪。
蠕動的泥土,一點點地將盧員外胖大的身軀吞噬,直至合攏,完成合墳的步驟。
鼓起的墳包一開始還不時地動一下,隻是幅度卻越來越小,最終歸於沉寂。
墳包周圍馬車和車夫早已不見了蹤跡,唯有墓碑上的死亡日期鮮紅如血。
……
範瑞悠悠醒來,剛剛在古月酒樓中喝的太多了,有些微醺,竟在馬車上就睡了過去,如今醒來,第一時間就趕緊摸了一把懷中,剛剛那姓盧的揣給自己好處還在,心中不由略微安定。
這才打量起四周,竟發現自己還在車中,不過車好像已經停下了。
他探身掀開簾子,發現車夫不在駕車的位子上,而周圍一片漆黑。
娘的,不是告訴他去前橋街嗎?這是哪?
“叮當當……啊!”
範瑞跳下車,本想看看周圍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結果卻是腳一崴,不知道踩在了什麼上麵,還叮叮鐺鐺地滾出去老遠。如此漆黑寂靜的深夜,如此清脆的聲音,聽起來相當瘮人。
範瑞穩住身形,忍著疼,定睛去看,卻見是個古銅色的香爐,而原本香爐的位置則是一座供台,供台後是一座墓碑,碑上紅漆如血,寫著範公諱瑞之墓,死於盛泰七年二月初十。
特麼的,這是誰給老子開的玩笑。
“你是在找我嗎?”
這突兀的深夜,突兀的聲音,嚇的範瑞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連忙轉過身來,正看到剛剛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的車夫。
車夫抬起頭來,露出一張與他一模一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