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劫主!
陳安所不知道的是,在這個妖魔隨時會侵入中原,道門勢弱的時代,所有門派都有自己的危機意識,門中多有隱脈流傳,也就是獨立於掌門嫡係之外的另外一個預備體係。
這種設置在正一派玄真觀相繼沒落消失後,就成了各大門派中的常態,作用就是為了防止主脈絕嗣,傳承斷絕,香火不繼的情況發生。
韓月靈本身就是玄天正宗的隱脈傳人,與其兄長韓月山分屬明暗,一者在前撐門麵,一者隱於幕後為保萬一。
所以陳安說他是秋塵老道的師弟,韓月靈隻是詫異於紫霄劍宗準備的夠早,卻沒有懷疑陳安的身份。
她麵色古怪的原因更多還是詫異於陳安的輩分夠高,麵對秋塵老道就是她師父都要尊稱一聲師兄,秋塵老道的師弟,論資排輩她怎麼也得喊聲師叔。
不過以她的驕傲看著陳安這個少年人模樣的家夥,“師叔”兩個字又怎麼喊的出口?
好在道門是個鬆散的組織,各門派間傳承獨立,就算她與陳安平輩論交也沒有人會深究她什麼。
隻是看她麵色古怪,不言不語的樣子,陳安卻有些拿捏不準,這是信了還是不信?總得有個表示吧,這麼不尷不尬的是什麼意思?
“呃,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點上路吧。”
最後還是陳安開口提議了一句,總算是打破了兩人間的尷尬氛圍。當然這還要感謝正悠悠醒轉的沈良,話說他醒的也是夠快,按道理來說,受外界刺激,身體應激機製啟動,沒人去喚醒的話,起碼能讓他睡上半天。
“好。”
韓月靈點了點頭,不知道那些妖魔什麼時候會追上來,但看他們對公孫晟的態度,多半不會輕易放棄,還是早走早好。
於是他們和公孫晟一起帶上還有些迷糊的沈良,選定一個方向,就再次急切的趕起路來,一直到傍晚時分,才在古道旁,找了一處可以宿營的開闊之地。
因為從顧家出來的匆忙,大家都不及準備乾糧,所以路上陳安隨手打了兩隻野兔,剝皮去毛烤在了臨時生起的篝火上,算作晚餐。
他一邊烤著兔子,一邊隱晦地觀察起其他三人。
韓月靈傷勢不輕,此時歇下就立刻入定調息;公孫晟坐在她旁邊,沉默寡言,麵色鬱鬱;另一處沈良麵上還有些恍惚,一邊神思不屬地拾著乾柴,一邊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心思。
陳安目光依次掠過前兩者,最終投注到了沈良的身上。
韓月靈重傷,沒什麼好說的;公孫晟的反常則是體內煞氣即將爆發,徹底妖魔化的前兆,這也是陳安所掌握的情況;至於最後一個卻讓陳安不禁升起一絲興趣。
煞氣的汙染麼?
連番的大戰,法術能量不斷逸散輻射,對於沈良一個普通人來說確實會產生一定的影響。
這種影響可能在西域仙門的修士身上不會明顯,但在這方世界,力量本質的表現形式是煞氣,甚至道門仙法仙訣施展所需的生生造化之氣也是煞氣的一個變種,這就有些問題了。
煞氣本身擁有極強的汙染特性,在這一點上與淵海殘存的魔氣有異曲同工之妙,可以說這整個一個世界和東荒大地都是煞氣魔氣汙染出來的結果,妖魔的本質就是這種汙染所衍生的產物。
普通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體質本就存在一個臨界值,再被法術逸散的煞氣汙染這麼一下,難免不會產生一些異變,沈良之前被颶風吹暈,強行擺脫身體應激機製迅速醒來,以及現在這個蔫蔫的樣子都是最好的表征,表示異變已然開始。
真有意思,也不知道他最後是會異化為妖魔,還是會擁有修仙天賦。
陳安如此想著,手中的兔肉已經考的焦黃。
“先吃飯吧,吃完飯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再趕路。”
陳安起身把手中兔肉分成四份,配了幾個烤的略顯脆硬的饅頭遞到其他三人手中。這些是之前遺留,大有縣城都玩完了,哪還有能給他們補給的地方,若是明天找不到城鎮,他們就隻能餐風飲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