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請看從泰一關開始到天方寨,再到河洛遂營,海礫道,長風軍,東興軍,以及最後的萬年關……”溫良邊說邊從袖中摸出一卷地圖緩緩展開,為陳安細細講解起來。
看著他隨身帶著雲荒地圖,顯是正與人討論這個事情,陳安不禁有些沮喪,自己絞儘腦汁想到的事情,原來彆人早已看透。不過術業有專攻,自己把大量的時間和經曆用在修煉上,其他方麵自然也就不足了,這倒不能怪自己笨。
簡單的自我安慰一句,陳安的心神再次落到了溫良身上,認真聽起對方的講述。
“在我們的計算中,泰一關一旦告破,後麵的天方寨會在第一時間得知,之後,這個消息會以每天一處地方的傳播速度向大乾方向擴散而去,並傳到秦州軍的耳中。”
“秦州軍作為以門派勢力為根基建立起來的軍隊,對中央的命令,天然的有些遲滯性,起碼有三天才能傳回中央,而等中央做出應對,集結大軍,開赴過來則需要大半個月時間。也就是說我們要在一個月內打穿整個雲荒,這樣才能達成以萬年關以拒乾軍的目標。當然不排除秦州軍突然抽風,擅離職守,介入戰場的可能,那樣給我們的時間可能還要縮短一半。”
陳安短暫沉默了一下問道“丞相覺得,打穿整個雲荒需要多久?”
“十萬乾軍在後勤到位,糧食充足的情況下,日夜不息,當能在十天內打穿雲荒,至於我們麼。後勤不足,物資不足,兵力不足,且十二連城當年一味偷跑入東萊深處,使得現在遠征的補給線漫長無比,憑我們現在的情況想要打穿整個雲荒……”
溫良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下去。
陳安見他的樣子,也有些黯然,剛剛的些微振奮不翼而飛,不得不向現實屈服。
現實不是時間問題,而是憑大齊的能力,再挊勁也打不穿雲荒。
因此陳安不由換了個問法“那丞相以為,我們能打到哪裡?”
這一次溫良毫不猶豫地在手中的地圖上指出一個位置,回答道“河洛遂營,不是能夠,而是必須拿下河洛遂營,這個原本東海練兵團的精銳軍隊,在這百年時間裡無事可乾,就在駐地修建了無數防禦工事,結合這片地域本身的天險,可能比之泰一關還難對付。若能將之奪下以拒乾軍,我們絕對能多上一分大大的保障。”
“丞相遠見卓識,朕自是放心,如此就全賴丞相操持了,此戰若勝,丞相當為頭功。”
“臣不敢居功,惟僻陛下能作威,惟僻陛下能作福。”
議事結束後,溫良告退,殿中又隻剩陳安一人,確實是有些冷清。
陳安的目光不由又落到了手中的小冊子上,心中思量著,這裡就是一人帶八名侍女差不多就有千餘人了,想來這宮殿之中,人手差不多算是夠用了,如此看來這件事也不算太壞。
不過,一想到這一百七十四個人全部為妃嬪,陳安還是有些腎疼。
於是,他向著內殿方向喊道“來人。”
不過片刻時間,兩道窈窕身影從內殿中走出,來到陳安麵前,拜道“問陛下安。”
“朕躬安。”陳安衝著來人道“阿梨,朕這裡有一事,需要交托給你去辦。”
“聽憑陛下吩咐。”
來人竟是薑梨和薑梓,她們本是陳安的院所僚屬,後來隨著陳安到三鎮拓荒,直到後來陳安當了皇帝,她們也沒有回到高陽氏族中,而是與氏族做了個割裂,繼續留下為陳安做事。
等到這座皇宮建好後,她們就被溫良安排了進來,成為宮廷女官,主掌內務,因為陳安實在是沒有什麼值得信任可以倚仗的太監心腹。她們雖是薑露寒的人,但確實是有些能力,可以任用。
陳安將手中的冊子交給了薑梨,吩咐道“把這冊子整理一下,其中人際關係幫朕理順,我稍後有用。”
“臣領命。”
薑梨是女官,以大齊的規矩可以稱臣。
陳安想了想又轉向了薑梓道“朕要出去一趟,你為朕備車。”
“臣領命。”
兩人告退分頭去辦事,陳安則不動聲色地看了薑梓的背影一眼,臉上滿是尷尬之色。剛剛之所以臨時決定把那冊子全交由薑梨整理,是因為他突然想到了薑梓的身份。
作為薑甘的女兒,其姓名赫然也在那冊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