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晚。
及時揮出手臂的曹永心中發狠,這一箭威力雖大,但自己應對及時,頂多廢了自己一隻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自己還有卷土重來的機會。
可就在他如此想著的時候,心中忽地發寒,一股陰冷的異力如一支隱形的箭矢,陡然鑽進他的,冰凍著他的身體,遲滯著他的反應。
不過他不是曲東,已達五星巔峰的他對血脈之力的運用甚至不下於普通神罡,僅僅隻是未練出罡氣罷了。
因此,在那異力入體的第一時間,他體內的血脈之力就層層而上設下無數防禦。
僅僅隻是需要一兩個呼吸的時間,他就能把那股無有後援的異力圍困、同化、湮滅,這種陰招根本不能對他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可是他卻忘了,他根本沒有一兩個呼吸的時間了,甚至連半個呼吸的時間也沒有,那支羽箭已經趁著他遲滯的霎那,搶先繞過了他手臂的防禦,正麵射入他的胸口之中。
他胸前的甲胄以及覆蓋在上麵的灰岩,不能阻擋半分就被一擊貫穿。
那箭矢聯合他胸口的異力將他穿了個通透,隻留一節寸許長短的尾羽在他胸前震顫。
他渾身勁力一緊,牢牢地將那支羽箭夾住,即便被刺穿心臟他也是半絲血液未流。
達到通玄,須得異化根髓,那是生命層次的升華,可大幅度提高壽命,就算是一個普通四星通玄也能輕易活過百歲,達到五星巔峰甚至能活到三個甲子。
同時生命力和恢複力也是大幅度提高,就算是被貫穿心臟也不定就死,若是救治及時得當,頂多留下一個伴隨終生的暗傷,還是可以苟延殘喘的活下來。
好死不如賴活著,曹永此時就是這種念想,鬆開抓住李琦的手,他甚至來不及補上一擊,就這麼踉蹌著矮木叢中走去。
隻要能逃掉,隻要能逃掉……
他心中不斷念叨著,試圖重新凝聚不斷渙散的意識,可注定事與願違。
陳安的那一箭,不止附帶有無匹霸道的穿透力,還有一絲陰寒氣息,與之前打入他體內的那道陰冷之氣,同根同源,相輔相成,不停破壞著他體內的一切生機,完全無視存在於他血脈之中的土屬血脈之力,因為它們早已潰不成軍。
“執事大人!”
一道聲音在曹永耳畔響起,一如一縷希望之光照進他的心田,使得本已意識模糊的他精神一陣,抬頭正看到數十丈外盛行帶著一乾人等。
他們沒事,曹永不由精神一陣,想要開口求救。
可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從他身後躥了出來,雙替砸下,正中他背心,砸破了灰岩,砸碎了羽箭,同時也砸斷了曹永的脊梁。
再次受到重創,曹永再也無法用勁力夾住羽箭,鮮血不要錢一般噴湧出來。他的視線逐漸模糊,眼睜睜地看著盛行費力地跨越那數十丈距離,卻始終不能抵達。
於是他放棄了反抗,用最後的力氣發出聲音道“跑,去告訴門主……”
之後他眼皮沉重降下,徹底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這個在整個大宋國武林都能排的上號的強者就此隕落。
“執事大人!”盛行目眥欲裂,這是他的恩主,也是他在門中的靠山,可是就這麼眼睜睜地死在自己麵前,就算能夠回到宗門,也難逃製裁。
哢嚓!
回應他的是羅湛一腳踩碎了曹永脖頸的聲音,徹底絕了盛行的希望,然後他緩緩轉過臉看向飛奔而至的眾甲士,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
原本顯得清秀的麵容,這個時候竟有幾分猙獰之感。
“不留活口。”
陳安的聲音輕輕地在他耳邊響起,事實上根本不需要陳安的吩咐,已經殺紅眼了的他就已經向著盛行撲了過去。
一晚上的釜戰,長時間的精神緊繃,對他來說的確是一種曆練,可同樣也是一種煎熬,即便有血精丹為他時刻補充體力,但精神上的煎熬卻無法得到撫慰,精神狀態出現紊亂也很正常。
“這就走火入魔了,哎,看來什麼事情都是需要循序漸進的啊,揠苗助長終歸隱患重重。”
心中打定注意等回去之後,給羅湛放個假,讓他舒緩一下精神,他需要的是幫手,可不希望找個神經病回去當屬下。
陳安收回目光,轉身向著楚庭等人走去,身後的戰鬥已經沒看再看的必要了,即便是新突破的通玄,即便是有些走火入魔,也不是區區幾個傷殘丹勁,或連丹勁都不到的家夥所能抗衡的,現在還是多想想,怎麼從這裡走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