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平侯一脈可謂源遠流長,能夠追溯到前朝,大宋國建立至今,兩件大事,一是開國,一是建業之變,可巧的是前代濟平侯竟都參與其中,不止是開國十二勳之一,更是建業九柱國之首,死後諡王號的存在。
儘管如今距離當初的建業之變都過去了幾十年,濟平侯家族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風光,但每代都有人身居高位,唯二食邑過萬戶的實惠還在。
這些都確保了濟平侯家族隨時有高調的資本。這也是當初陳安還是楚寒時,毫不猶豫選擇濟平侯家族的原因。
由此陳安不禁又想到了另一個食邑過萬戶的家族,平津侯家族。
同樣的開國十二勳,同樣的建業九柱國,李舒的高調,曾使得滿朝側目。
可結果呢,立時成為了爭鬥的焦點,太後一方想把他當槍使,皇後一方恨不得弄死他,再有個能惹事的兒子,受人以柄,其現在可謂是進退維穀,彆看他們家底蘊比濟平侯還深,如此兩麵不是人,遲早要完。
這人與人的差距真是比人和豬的差距都大,也不知道李琦那孫子現在怎麼樣了,想來有奚國公一方插手,當不至於像之前一般這麼狼狽才是。
相比於韓嫣慕容長空等人,陳安對李琦的態度就好多了,要不是這貨,他也不可能發現泰嶺中的寶藏,從而一躍入八星。所以那導致荊門各家成殤的災厄,在陳安眼中看來,卻是一場機遇,對於罪魁禍首李琦自然有就能以平常心對待,不至於敵視。
又過了大半個時辰,陸陸續續有更多的賓客到來,濟平侯長子鞏越出麵,依然將這些人接了下來。
傳言濟平侯鞏正年歲漸大,身體總是不適,前年卸了太尉一職就一直在家養病,很少出來待客。
但這在陳安看來,這老家夥不過是韜光養晦,靜待事變罷了,若真的不問世事了,怎麼著都應該給女兒選個門當戶對的人家以此養望才對。
這滿京勳親貴戚,怎麼也不至於最後便宜了楚家楚潯。
楚家一個地方土豪能給他什麼?
無非是四個字兵、甲、錢、糧。
他選擇楚家,其實就已經表明了其不甘心現狀的野心。
不過這些現在是與陳安無關了,他隻想回去留點火種,可不想參與到逐鹿天下的事件中。當然能夠攻略整個大宋國那是更好,可他僅有半年事件,怎麼可能辦得到。
就算整個大宋天下都沒有八九星的存在掣肘,他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威加四海。
更何況,眼下還有輝月學院這麼個攪屎棍子般的存在,未來的大宋天下,將亂的無法想象,他東萊的一堆事還沒理清,可不想冒冒失失地又陷到這裡。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空灑下久違的日光,照在琉璃晶壁上分外耀眼,原本那幾朵萎靡不振的反季節花朵,也似乎活了過來,舒展枝椏擁抱光明,侍女下仆們適時地端上酒水糕點,供往來賓客取用消遣。
這裡總算有了幾分花會的氣氛,另外還有一些戲曲雜耍的藝人,在其中表演,可謂是雅俗共賞。
巳時三刻,花會正式開始,幾位重量級的賓客也在濟平侯鞏正的陪同下走了進來,與大家見禮。
但他們隻是驚鴻一瞥,之後便即隱沒,估計是到了哪處幽靜的所在單獨玩賞濟平侯收藏的珍品去了,隻留下各自的子侄輩,融入熱鬨的花會現場之中。
這本就是一場勳親貴戚間的聯誼,各自尋找合作夥伴,以子女侄甥的聯姻為媒介。
當然這種聯誼不免還是會有些排外性,比如陳安一夥就不是這麼受人待見,空站良久亦無人上前搭話。
有這種情況的不止他們一家,濟平侯“交遊”廣闊,可不止一個荊門,還有來自嶺東的土豪家族,這些人比楚家眾人還不受人待見,未嘗不可抱團取暖一番。
另外就是陳安的顏值,他自己倒是不覺,隻是隨意轉轉,卻不想好幾個衣飾不凡的青年男子上來搭訕。
對於這種雙眼青灰,腳步虛浮,明顯被酒色掏空身體的紈絝子,陳安一點搭理的想法都沒有,連做棋子的能力都沒有的廢物,搭理來做什麼。
隻是這些人自己卻是不覺,陳安越冷著臉,他們越往上湊,頗有一身賤骨。搞得陳安煩不勝煩,都有殺人之心。
好在他記著低調的初衷,暫時不想搞個大新聞出來,這才克製住了自己。
僅使用幻術讓他們去自娛自樂,自己卻是尋得了一處石橋下的幽靜所在。
隻是還不待他站穩,又有一個驚訝中帶著喜意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姑娘,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