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劫主!
“去東海做什麼?”
相比陳安暗自在心中疑惑,沒啥心思的步思卿雖然明知道眼前的圓臉少女給不出答案,可還是忍不住直接念叨了出來。
“去找你娘親啊!”
步思卿一怔,下意識轉頭向車廂一端看去,在那裡鬼母不知何時已然回過神來,眼中神色意味難明地直視著步思卿。
見此情形,圓臉少女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
步思卿卻一時沒反應過來,遲疑地道“你,你說什麼?”
鬼母聲音輕柔,語調像母親一樣溫暖“我說此次去東海,是幫你找娘親呀!”
一瞬間步思卿怒了,大叫道“胡說八道,我娘早就不在了,你這麼說,到底是何居心?我知道了,一定是在騙我,想騙我乖乖跟你走,你真正目的還是為了拿我要挾我爹,你個老虔婆,心思歹毒……”
步思卿終於逮到了說話的機會,不斷的發泄著心中的憋怒。可隨著她的發泄,語氣中的怒意越來越少,一絲淡淡的悲涼卻不斷升騰。
對此鬼母好似完全沒有察覺,也不說話,任由步思卿發泄完,才道“你看著你娘親死的嗎?”
步思卿一呆。
“是從你那爹爹口中知道的吧?”
步思卿杏眼圓睜,一時間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隻聽著鬼母如魔鬼般誘惑的聲音繼續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你爹才是騙你的,你的母親其實沒死,隻是失蹤了,而你爹貪戀權位,不願去找,所以才告訴你失蹤了……”
“你胡說,我爹才不是這樣的人。”
步思卿下意識地反駁一句,可鬼母的話卻如魔鬼的種子,直種到了她的心裡,隨著時間的推移,這顆名為懷疑的種子正在不斷的生根發芽,茁壯成長。而滋潤它的營養,就是這麼多年來她對母親的思念。
母親走的時候,她已經十歲了,懂事了。
她知道母親是出海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可三個月後噩耗傳來,船沉了,爹爹告訴自己娘親不在了。
當時爹爹的話她不信,抗拒著就想出海去找,可爹爹身邊不斷的有人和她這麼說,不斷的說,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妥協了,認命了。
可現在回想起來,自己確實沒有見到過娘親的屍體,那麼說來,是不是還有希望。
步思卿的眼睛逐漸亮了起來,這麼多年來,娘親的形象在她心中再次清晰,那是一個溫柔如水的女子,不止對自己的子女,對所有人都是這樣。她醫術高明幾可生死人肉白骨;她武功高強,總之在步思卿的記憶中娘親就沒敗過,連爹爹的武功大半也是娘親教的。
在步思卿的心中,娘親就是最完美的存在。
看著步思卿眼中的光亮,鬼母遮掩在麵具下的嘴角微不可見地翹起,適時地打破車廂中令人窒息的沉寂。
“你知道嗎?在幽司的密檔上,你娘的信息標注的也隻是失蹤,並不是死亡,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什麼?”這次步思卿倒沒再抗拒,相反,眼中甚至帶上了點渴求。
鬼母對此視而不見,也沒有回答,而是又道“你知道二十年的神落一戰嗎?”
步思卿已經完全被鬼母帶了節奏,但還是依然倔強地點頭道“我知道東海一戰,神落是鬼徒們和無知小民的說法。”
鬼母也不在意,繼續道“那一戰後,鬼王失蹤了,煞妖卻出現在世間,荼毒生靈,生在聖庭顯貴家族的你,對於這一段曆史你應該不陌生。”
這兩句話的功夫已經讓步思卿恢複了過來,最初聽到母親可能還活著的消息時那種震撼和心切被她很好的因此,原本的傲嬌模樣再次顯現。
有意通過賣弄來掌控話語主動權的她道“按照你們的說法,是鬼王不滿世間汙濁,在那一戰中打開地獄之門,釋放出惡鬼洗禮濁世,不能虔信祂的人都會被惡鬼帶走,帶去祂的國度,永生永世勞役不休,以恕罪過。而鬼王則回到了他的神域注視審判世間的一切。”
“嗬”,鬼母輕笑一聲道“這段教義老身也有參與編纂,但我卻不知,這其中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
步思卿秀美緊皺,覺得鬼母這話說的相當無稽“既為編纂,那自然都是假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