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劫主!
袁小新一愣,仿佛被閃電擊中,大量的記憶如光影片段一般在他眼前閃過。
各種聲音清晰地在他耳畔回響,構建出失憶前的一段段事件。
“從此以後,你就是我陳安徒弟。”
“師尊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
“我去看看思卿……”
……
“你是誰?”
“我是你母親的舅舅,按照輩分你應該喊我一聲舅公。”
“可笑,我怎麼不知道,我還有個舅公。”
“我確實不能證明什麼,不過等我送你回家,你問你父親便可知。”
“我知道了,你是來誑我回家的,竟然還敢冒充我舅公充大輩,混蛋啊……”
……
“怎麼了?這都出海一整天,船隻怎麼會觸礁?”
“或,或許不是觸礁……你,你們看,那是什麼……不……”
……
呼地一聲,袁小新,不,是陳安一下從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良久才緩過一口氣來,能夠靜下心來打量四周。
除了頭頂明亮的燈光外,書桌上未關的台燈也在放著熾熱的光。
老舊的書桌上堆滿了課本和習題冊,攤開的作業本和寫了個開頭的檢查,伴著孤零零的鋼筆安靜地躺著。一旁的書櫥上間或有幾本雜書,但看上麵積蓄的灰塵因是很久沒有碰過了。
另外,房間中還有一張窄小的單人床,和配套的矮櫃。
這幾件家具,將本就不大的房間擠的滿滿當當。
陳安先活動了一下手臂,將雙手伸到眼前,仔細看了看,頭腦中還有些懵。
揉了揉腦袋,當初的一幕幕再次浮上心頭。
他從李綺羅的房間出來,又找到了步思卿,沒說幾句話,船就觸礁了。
不,不是觸礁,而是一個黑色的窟窿。
海麵上出現了一個能吞噬一切的黑色窟窿,一口將海船給吞了進去。當時他想著掙紮,可惜無儘的黑暗侵襲而來,以他的修為也沒能撐多久,就昏迷了過去。
或者這裡就是當初血影帶自己離開時,留下的東西?可自己明明記得那個地方起碼還得有兩三天的海路。
莫不是這玩意會移動?似乎還真是這樣,當初東海一戰的地點早就曝光,能找到的這裡的人必然不少,這些年來東荒探寶的人絡繹不絕,確實有一部分人永遠的失蹤了,可還有不少人一直都沒碰到任何東西,平安回歸。
也就是說,這東西就和中央界的一些險地絕地一樣,時刻按照一定的規律在一動,隻是自己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第一次出海就趕上了趟。
當然,這都是猜測,也可能是彆的什麼情況,不過這都不妨礙陳安預先觀察一下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他盤腿閉目坐在床上,精神放空,一點燭火自虛無中燃起,昏沉的光漸漸照亮四域。
燭光照影術融合破滅法目後,不止觀測周圍環境,監視彆人,是一把好手,就是看透事物本質,洞悉世界真相也很便利。
隻是這一次,當他祭起原本無往不利的燭光照影術後,預想中臥室中的場景並沒有出現,而是一片黑暗。腦海中觀想出的燭光,僅能照耀身前,丹丸大的地方,根本不能延伸到一尺之外。
怎麼會是?
猛然睜開眼睛,陳安下意識地握了握拳,上麵的虛軟無力感,讓他清晰地認清了一個現實,那就是他這具軀體,雖然和普通人一般健康,卻是實實在在地失去了法相宗師的實力。
不對,不可能的。與仙修借天地之力衍法不同。
不同的天地,自然會衍生不同的法,可對武道來說一切力量都來源於自身,自己才是自己的天地靠山。
就算在不同的世界,法則不同,也隻是表達強弱的問題,不存在絕對失去力量的說法。甚至武道終極,煉就金身,更是萬界恒定,可以模擬一切法,永遠不會出現,到了一方世界就法則相悖衝突的事情。
所以對於現在這虛軟無力的感受,唯一的解釋就是,這根本不是自己的身體。
這是類似血月刀中元神投影的情況?自己被賦予了一個新的身份?
那自己原本的身體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