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剛剛起身就又被人給叫住了,一扭頭正看見那個喜歡穿碎花裙的班長陳舒手中抱著一堆東西向他走來。
“怎麼了,我的大班長。”
記憶中的袁小新和對方並不見外,相反由於父母在一個單位的緣故,兩人小時候還走的很近。隻是後來兩人漸漸長大了,有了男女之彆,再加上陳舒的成績越來越好,袁小新的成績越來越差,不知怎麼的兩人的關係就開始漸漸變得有些疏遠起來。
不過終究在一個班,再疏遠也疏遠不到哪去,有時兩人還能開開玩笑,打打趣。
就像現在,陳舒對陳安的調笑一點也不在意,而是遞過來一個本子道“下周模考是要進行學力評估的,為了保證升學率,十次模考後,學力不能進入百分之八十的人,可能都不會給予中考的機會。你語文一向很差,可不要拖了後腿,這是我的筆記,你拿回去好好看看。”
作為學生,袁小新最深刻的記憶自然是學習相關,陳安在剛剛被喚醒的那一刻就了解了這個世界的教學構成。
一共是六門課,數學、語文、政治、曆史、物化和地理。這在陳安看來與當年昆侖學院的課程差不多,數學就是算術,語文是經注?,政治是策問,曆史是章史,物化是格物,隻有地理稍微新鮮點,在大乾一切山川河洛圖譜都是機密,不可能在啟蒙教學中示人。
當然,除了這點之外,因為世界的差異,算術和格物都有細微的差彆,經注策問章史更是有本質的不同,陳安來到這個世界後,一門心思救人,根本就沒有認真的學習過。
但是世事無絕對,已經成為陳安的他,有的是辦法。就比如被廢了大半的燭光照影術,去照彆人可能會差不少,但照自己還是沒問題。隻要照見自身,回溯記憶深處,沒有什麼是想不起來,但凡是看過一眼的東西,統統都不能完全忘記。
不止是課本上,乃至曾經做過的複習題,隻要陳安願意,將之完整想起,不費吹灰之力。
所以其實陳舒遞給他的這本筆記對他完全沒有什麼大用,他的記憶就是最完美的筆記。
但到底是人家小姑娘一番好心,陳安可不是不解風情的人。順手接到手裡翻了翻,看見用不同顏色的筆密密麻麻詳細記錄的字跡,笑著道了聲“謝了。”
見袁小新就這麼接下了筆記,陳舒一愣,接著心中長出了一口氣,但還是覺得有些違和,有些結巴地道“那,那你好好,好好看吧,我,我先走了。”
陳安一怔,旋即恍然,這個年紀的孩子自尊心極強,又敏感,借筆記的行為雖是好心,卻也未必不是將對方小覷了。換成以前的袁小新,覺對不會這麼輕易接下的。
搖了搖頭,暗暗吐槽了一句這個年齡階段的蛋疼的孩子,陳安將那筆記收好,捏著手中的二十塊錢繼續往學校小賣鋪而去。
一個三明治,一盒牛奶,一共花去了四塊五,一邊暗歎學校小賣鋪真不虧是有名的黑店,一邊就這麼又走回教室。
因為和那卷毛約定的時間還不到,陳安決定先回教室吃個飯歇一會,等到時間差不多了在動身前去。
在自己座位上享用完自己的午餐,教室裡已經沒有其他人了。
陳安對著空蕩的教室發著呆,依然提不起什麼勁來,思考之後的行止。
忽然,在他的眼角餘光中,有一抹紅色的影子,在教室外的樓梯轉角處一閃而過,打斷了他的放空狀態。
能引起他的注意的,必然不會是普通的學生。到底是什麼玩意?
腦袋裡什麼都沒想的他,思緒不禁被牽引的有些跑偏,昨晚遇到的那個老道士,和小公園深處的白色身影,以及剛剛的紅色,似乎都在向他訴說著這個世界並不像是表麵看起來的這麼簡單。
那會是什麼呢?
陳安心念轉動,順著這個思路繼續深想下去。
人魂相連,天魂外放,與自然宇宙交替,這種世界最可能產生的或許就是精神體。而精神體全無保護地在外界遊曆,若是沾染了陰性的能量,或許就會變成人們所言的傳統意義上的鬼怪。
等等,鬼怪?煞妖?妖魔?二十年前的東海?血影破界將自己帶到中央界,萬裡寒原和東萊大冰川實際隻有一山相隔。
這……這其中是否有著什麼聯係?
一瞬間,陳安想到了很多,隻是還差一些具體的東西佐證,但他大概是有些明白了當年在東海之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為什麼會被丟在萬裡寒原。
兩個小時後,陳安果斷放棄了繼續思考,這些事情已經都過去了,再想也沒有用,而鬼怪什麼的,也與他無關,他的目的隻是找人而已。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與卷毛約定的時間到了。
收拾好書包,陳安從學校後門離開,直奔那經過一個星期的鍛煉已經算是相當熟悉了的小公園。
剛剛走到門口,就看見其中隱隱綽綽的全是人,粗略看去,怕不是得有七八十。
見到這麼多人若還是當初的袁小新怕不是立刻就嚇尿了。
可陳安卻是一掃大半天的煩悶,直接笑出了聲。
他向著正陪著一個刀疤臉緩緩走來的卷毛道“能找來這麼多人給我解悶,看來你也不算太廢物麼,還是有點用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