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老道士拜完金劍持之高舉,將要衝著那鬼物斬下之時,忽然耳畔響起莫名笑聲,或如少女含羞,或如花信吐露,總之令人心猿意馬,不能凝神。
老道士似早有準備,左手往眉心一點,一點精芒逸散,老道士眉心處竟又生出一眼,這眼神威赫赫,普一出現,就將一切雜音淫聲儘數鎮壓,保他靈台清明。
由是他再次舉劍意圖儘之前未完之事,將那白衣女鬼斬於劍下。
可直到這時他才發現那白衣女鬼不知何時竟完全失去了蹤影。
對此他也不慌,與這二鬼糾纏良久,彼此知根知底,眼前的不過是一些常規手段而已。所有他不急不躁地把劍背在身後,又拿出一個羅盤來。
他拿出這個羅盤卻不是要用,隻是往前一拋,這羅盤脫手化虛,直接消失在了半空中,隨即半空中有一支綠色的箭頭顯現,一陣轉動就轉到了他側前的一個方位。
老道士半點也不猶豫,中間豎眼中立時射出一縷神光,正中那處。
噗呲一聲,濃霧似被紮透,白衣女鬼如泄氣一般,從中泄了出來。
它表情大狠,徹底撕破偽裝,搖身一變就成了一隻通體漆黑的紅睛妖鬼,它體態還如人形,四肢如細爪,胸前的漆黑肌膚上有無數怨恨麵孔隱匿浮現不定。
同時它身量一時拔高,見風就長,呼吸之間就長到了三丈高下,到了這個高度它並非不能再長,之所以停下是因為,再長就要頂到頭上的雷電大網,但就是這個高度也已經足夠駭人。
白色長衣被撕破,如裹屍布一般掛在它黢黑的身體的上,同樣漆黑的鬼爪遮天蔽日般地抓下。
老道士不為所動,手中金劍正好遞上,可卻恍惚了這麼一下,劍尖刺點由對方手掌心,不知怎麼變成了心口。
鬼物大駭,連忙收爪止勢想要護住身上要害。
可老道士瞅這個機會已經許久,哪能讓它擋下。
金色木劍在這一刻脫手而出,化為一縷金線,以極致的速度從那鬼物身上一穿而過。
“吼……”
淒厲的鬼叫聲,響徹天際,顯然這一擊給它造成的傷害不小。
事實上從頭到尾,兩人的戰鬥就沒有什麼懸念,老道士一應手段都極其克製它,它即便有諸多手段都施展不開,之前它們靠著種種詭異能力方才可以逃出生天。現在擺明不跑了,自然難以招架幾招。
隻是它的不跑,卻讓老道士有些心中有些打鼓,一時之間都沒有再進一步給予對方致命一擊打算。看對方剛剛的樣子,明顯底氣十足,現在卻是這般不堪的模樣,莫不是在詐唬於我。
此時的老道士一反剛剛一副得道高人的形象,眼神略有些閃爍地思考著。
另一邊那鬼物被金光一紮,如漏氣一般體量急速縮小,瞬間就成薄薄一層趴伏在地。
它在那不斷“喘息”著,或者能叫喘息吧,總之就是一副苟延殘喘的樣子。它對自己現在的這幅樣子卻完全沒有自覺,隻是笑著對老道士道“老雜毛,你竟也有害怕的時候,來呀,來給我最後一擊,送我去超生啊。”
老道的確略有遲疑,不過很快他就從這種情緒中掙脫出來,口中喝道“煌煌天道哪容魍魎叫囂!”
隨之向著天空一指,一道金色雷光包裹著先前的那把木劍破除濃霧,似從天邊飛來,正落在那鬼物殘軀之上。
“啊!”
如人臨死時,如釋重負的慘叫,那鬼物被這一擊徹底斬滅,直到這時都沒有任何異樣變化發生。
老道眉頭緊鎖,心道莫不是虛張聲勢?
隻是他剛有此想法,就見那鬼物殘骸上升起了一縷青煙,老道眉梢一跳,下意識地伸手一壓,天空中的雷電巨網,一時間電光大盛,對上無人操縱的濃黑霧氣屏障,占據了絕對的上風。
幾乎是瞬息之間,霧氣就被突然強盛的電光撕裂消弭。
雷電光網籠罩而下,對著整個天台一撈,就將那鬼物所化的青煙網羅在內,同時還頗具靈性地避開了朱誌濤和老道士所在的位置,似乎它隻誅陰邪,不縛善類。
可奇異的事情發生了,那青煙似乎並非陰邪之物,直接從其網羅中漏了出來。
老道士臉色陡然一變,一絲不好的預感在他心中產生。眼見漏出的青煙並沒有逃出生天,而是在天空盤旋一圈,一個猛子紮入了樓下,連穿數層樓板直往整棟大樓的最下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