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且慢,”陳安忽然出口喚住傅青主,收起剛才的輕鬆之色,神態認真地道“朕要愛卿守護北域,並非借口托詞,朕近日有卜,或許北域不日將有巨變。”
傅青主麵色一變,拱手道“還請陛下明示。”
陳安心中苦笑,那該死的無相算法,總是無端成卜,他隻是看到了大冰川融化的畫麵,又怎知是怎麼回事。
隻能道“朕也不知,你就當是一種心血來潮的警告吧。”
傅青主倒沒有不信陳安之言,血月傳人神秘莫測,他當然不會因為對方不到天仙就看不起對方,因此,凝重點頭,表示知曉。
“另外,朕答應你那件事,待到東萊格局塵埃落定,你儘可來找朕,朕決不食言。”
這是指答應幫助培養丘淵等人所承諾下的報酬,對此傅青主不置可否,隻是點了點頭,又換上江湖口氣道“若有需要,定不吝於開口。”
陳安感覺有些好笑,這是江湖事江湖了,朝堂事朝堂辦的意思麼,真是挺有一絲的,或許和東南十六國的風俗相關,據說,那些國家的前身都是江湖門派,日後若是有空倒是可以去遊覽一二。
目送傅青主離去,陳安也不想再在錦嵐殿中發呆,起身告彆薑心月,就往宮殿外走去。
最近他散漫了許多,朝也不上了,政事也托管給了尚書台。侍從宦官也不敢跟著他,巡邏守衛更是不敢阻攔,由是他就這麼想著心事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宮外,直到一處彆院前才停下腳步。
愕然看了一眼麵前的彆院,陳安隨即搖頭失笑,正欲轉身離開,卻忽然想到自己似乎也應該和他們談一談了,遂頓住腳步,轉而向彆院之中行去。
彆院門口的護院,見他是個陌生人,有心阻攔,可瞬息之間就眼神茫然的忘記了自己想要做什麼,莫名其妙地又回到了原位,好似全然沒有看到過陳安一樣。
陳安就這麼一路大搖大擺,旁若無人地走到了後院。
後院裡有肆意的嬉笑聲傳來,陳安皺了皺眉,腳步不停轉過回廊,果然看見幾個衣不遮體的家夥在開無遮大會,他們基本都是赤條條的,穿的最多的也不過是在身上多掛了幾根布條。
陳安的目光第一時間落在正中間坐主位的男子身上,他看起來年齡不大,麵容俊朗,和陳安有著五六分的相像,年齡隻有十七八歲的樣子,可卻相當囂張的懷抱三名女子上下其手。
“特麼的,不是說沒得吩咐不準進來嗎,還有沒有規矩了。”
陳安從進來後就沒有再隱匿身形,並且直接站在顯眼處,就著看著。以至於靠近門口懷抱兩名美女的一位二十出頭的青年男子輕易地發現了他,不禁破口大罵。
麵對他的罵聲,陳安麵色不變,反倒是那一直被陳安注視的上座少年被吸引的注意到了這邊,待得看清陳安的模樣後,麵上隱隱的不耐之色立時凝固,瞳孔睜大,滿臉惶恐地一骨碌從胡床上就這麼“挺”了起來,以與他那副被酒色掏空的模樣完全不匹配的速度躥到門口,跪了下來呼道“兒臣景文拜見父皇。”
這一聲呼喚也讓其他人嚇了一跳,無論男女紛紛起身第一時間跪了下去,渾身瑟瑟發抖。
靠近門口,剛剛罵了陳安那人更是連尿都嚇了出來,幸好他根本沒穿衣服,這下倒是方便了。
陳安的目光從始至終就沒離開過君景文的身上,其他人完全沒在他眼中。
他就這麼看著這個跪在他麵前跟個雞崽子一樣瑟瑟發抖的家夥,久久無聲。
如此其他人更是大氣也不敢喘,院落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嗬,好,好的很。”
突兀的陳安竟笑出了聲,笑聲變得越來越大,最終印製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
在這詭異的寂靜環境中,再配上陳安莫名的大笑,君景文膽子都要嚇破了,不停的叩著頭,同時喊道“兒臣錯了,請父皇息怒,兒臣錯了,請父皇息怒……”
“哈哈,你哪錯了,你沒錯,你隻是比較貪玩而已。”
陳安見他如此,不由止住笑聲,慢條斯理地道“玩吧,玩吧,這樣,朕封你到黔末,做黔末王,那裡好玩的東西多,在那裡好好的玩吧。”
君景文傻了,黔末臨近野性荒原,是古獸的地盤,如今還有妖魔肆虐危險無比,這是要自己去死啊。
呆愣了半晌,他陡然反應過來,大聲哭號道“不要啊父皇,兒臣知錯了,兒臣知錯了……”
可任他怎樣哭號,陳安都沒有再與理會,因為他早就消失在了這院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