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血月刀護主,不說他們根本沒有能夠擊殺陳安的力量。就是有,又有誰敢,當初為了對抗大乾,整合東荒的力量,他們不惜代價的把陳安塑造成救世主。
現在問題就來了,誰敢去殺了救世主?殺了救世主就是和整個東萊萬民為敵,到時候非也得用命去償,不是被逼到絕境上,誰會做去這種事。
眾人紛紛以為是,場中氣氛再次低落了下去。唯有一隱在後方從未說話之人眼中一亮,旋即又刻意隱藏下去,默默地在後方繼續蟄伏。
“或許可以去找神裔商量一下?”
有人提議,可迅速就被否定“那些家夥沒一個腦子靈光的,且他們本身的族地就縮水到極致了,易地而封說不定還能讓他們興旺起來,倒時候不能成為我們的助力,還拖後腿就麻煩了。”
“那南梁貴族呢?”
“所謂的三派五家?得了吧,垃圾都不如的玩意,也配與我等同坐一桌分潤利益,簡直是搞笑。甚至彆說是他們,就是東海仙門衰落至此,又有什麼資格與我等平起平坐。”
“好了,好了,大家也不用把時局想象的如此悲觀,”最先一人再次出麵打圓場道“對方給我們兵諫的機會就是想談,否則還能將我們一網打儘不成,十二連城是整個大齊的根基,他要想江山穩固子孫延綿就得靠著我們,不會將事情做絕的。”
“不錯,”有人附和道“或許我們的利益會有算,但未嘗不可借這次機會多要些好處,比如一城變兩城,兩城變三城。就以高陽氏為例,曾經也不過是一地部落,先如今不就成了數城主宰了。”
“那能一樣嗎?”立時有人反駁道“就算獲得數城,又能和族地相比嗎?那是千年經營出的領域,失去了這個領域就失去族中鎮壓級的封神階,失去了封神階,那我們還能算是氏族嗎?可能連大乾的家族都比不上了吧。”
“如此說辭也不儘然,就算是族地不昌,我們可能會失去族中的封神階們,失去能夠反抗的力量,但我們又不是想要造反,要這反抗力量做什麼。且退一萬步說,如今可以號令東萊的血月刀在人家手裡,我們就算是有封神階的力量又如何,還不是隻能盤在族地上等死。”
這話說得相當喪氣,卻又非常實在,一時讓所有人語滯。
良久才有人插言道“嗯,此話不假,我們或許可以借這次之事,卸下那人的血月刀。”
這話一出,所有人眼睛都是一亮。
是了,那人乃宗師巔峰的修為,非封神階不能抵抗,可大家湊一湊未必不能集合十個八個地輪巔峰與之對峙。
但血月刀就很惡心了,戰力不談,其本質已經成為大齊的鎮國神器,號令東萊、鎮壓萬方不過等閒。就是實力再強,也不過這天命權柄。
也就是說,哪怕是一個普通人,隻要能夠得神器認可,舉起神器,並且不被神器反噬,就能夠成為東萊的共主,連封神階都反抗不了,這涉及法理權柄,與戰力無關。這一點除非身登造化,否則隻要是東萊之民就反抗不了。
這一點才是他們最抗拒的,陳安隻要持拿血月刀哪怕不當皇帝了,也是太上皇一般的人物,生殺予奪集於一身,依然淩駕於整個東萊之上。
可如果借此機會,卸了他的血月刀,那麼所謂的太上皇也不過就是個名頭而已,拿來唬人都唬不住。
到時候,隻要再無人能拿起血月刀,氏族其他的戰力將會徹底解放,此消彼長之下,還真說不好氏族的實力是削弱了,還是增強了。
況且就算是改易族地,封神階也還是可以再培養的,或許不用百年,他們就又能恢複如今的氏族盛況,甚至更強。
如此做一個簡單的兌換,也未嘗不可啊。以前是為了對抗大乾,隻怕他戰力太弱,現在外患既平,也是時候做個限製了,那麼大家為此付出點代價也無不可。
最先之人抬頭看了看大家,發現所有人都沒有再出言的意思,由是道“既然大家都無異議了,那我們就商量商量該怎麼把這件事做的漂亮吧。並且兵諫之舉終歸是以下犯上,總得有人出頭去承擔這個責任,或者不用兵諫,而是采取一些其他更溫和的手段?”
一開始他們聽到改易封地之事確實惶恐莫名,想要行兵諫之事,但這也是因為他們在東荒這個弱肉強食的地方待習慣了,習慣了很多事情都付諸武力。且陳安一次次的逼迫就是想讓他們兵諫,都把他們的思路給帶溝裡去了。
但現在清醒過來,發現事情也不像自己等人想象的那麼糟糕,且兵諫這口鍋太大了,無論哪個氏族去背都會傷筋動骨,沒誰會這麼偉大,為了大家的利益去奉獻自己,所以不禁開始思考,還有什麼更委婉的法子。
由是一人遲疑地提議道“不若朔望朝時,請立太子?”
此話一出,屋中所有人眼睛為之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