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是呼吸一窒。
立刻有人反駁道“乾……兵諫篡權?大家拿什麼兵諫篡權?血月刀一出,我們所有人都將矮他一頭,而若是調動太多的兵力又會被他察覺。退一萬步說,就是讓我們成功了,又要死多少人,才能堆得死他,或許到那時,我們氏族已經不存在了。”
眾人深以為然,紛紛聲援。
唐軻環視一圈,麵上掛著異樣的笑容道“老朽自有辦法,不用費一兵一卒就可將那人拉下,隻看諸位,敢不敢陪老朽瘋這一把。”
聽他這話,所有人都有些猶豫,確實若是能站著當人,沒有人願意當狗,他們的目光最終都落在最先一人身上“墨老,您……”
墨都一擺手道“大家今日先請回,我與唐老再商量一二。”
屋中眾人聽他這麼說,各自隱蔽的交換了一下意見,就紛紛告辭,轉瞬之間就屋中就隻剩下了墨都和唐軻。
墨都閉著眼睛,沉默良久,待得感知中再無一人時,才開口道“不知唐老何以教我?”
唐軻紅著臉咳嗽了幾聲,卻成胸在竹地道“想為墨老引薦一人,還望首肯。”
墨都點了點頭,唐軻便抬手掐了個訣。
不過片刻就有一人推門而入,墨都凝眉看去,隻見來人,身量甚高,麵容方正,國字臉上五官如斧劈刀削一般深刻。
這是,戰神聶海峰。
墨都眼睛一點點睜大,嚇的亡魂大冒。
戰神之名震懾寰宇,自己和其同處一屋,簡直是找死之舉。
有心想要拔腿就逃,可他瞬間想到唐軻,覺得對方不會乾這種引狼入室的蠢事,遂強自鎮定下來,對唐軻道“唐老,這是何意?”
雖明知道對方定有深意,可還是語氣不善,這二十年來他就沒有如此驚心動魄過,而對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能有好語氣才怪。
唐軻笑了笑道“墨老莫驚,這就是老朽所說的辦法,咳咳,墨老以為如何?”
墨都陰著臉“怕不是會引狼入室。”
“墨太尉此言差矣,”聶海峰此來不是當擺設的,他誠懇地道“我大乾如今內亂不休,實在是無力東征,在下此來隻是為了刺王殺駕,於貴氏族無損,在此刻立下誓言,此行與各位秋毫無犯。”
唐軻也在旁邊勸道“墨老,此次並非國戰,那麼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未嘗不可各取所需,況且我們隻是一個機會罷了,具體行事,還得看中原朋友的決心。”
墨都目光閃爍了一下,甕聲道“唐老覺得老夫應該如何做?”
他的確心動,可相對於對大乾的忌憚,這點心動還是不夠,隻不過聶海峰都已經站在他麵前了,他若是跳反,難保不會被祭旗,而以唐軻的威望,就算是沒有他,計劃也是照樣進行,識時務者為俊傑,還不若就此答應呢。
唐軻眼睛一亮,細細為墨都講述起自己的計劃。
“還需要墨老配合,先在朔望朝上請立太子,麻痹那人,如此我們……”
……
玉霄殿前,陳安感受著天地的擠壓,眼看著身邊的血月刀離自己遠去,心頭一陣恍然,雖不知氏族詳細計劃,此時也猜了個七七八八。
就說他們怎麼會這麼配合呢。
說起來,自己無論是被兵諫還是逼宮,哪怕不反抗都不會有性命危險,不然以下犯上,弑殺君王,那種影響也太壞了,絕對不是氏族們能承受的起的。
最多動用種種手段將自己打敗,可現在他們引入“外援”刺王殺駕。若是自己死了,完全可以推說不知,並以為自己報仇的名義執掌大權,當真是好算計,就說怎麼可能讓自己如此順遂。
陳安腦海中還閃著這些念頭,聶海峰那一掌就已經到來。
如此近的距離,如此猝不及防的發難,以至於陳安根本沒有時間再去拔出殿前的血月刀。
這一掌如天地傾覆,在陳安眼中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