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來酒肆。”
這裡規模不大,老板也不是什麼背景深厚的人,隻是因為臨近官衙,總有些南來北往的消息可查,使得這裡一年到頭生意都是不錯。
此時看來,也沒有太大變化,隻是似乎外牆翻新過,門麵大了不少。
陳安駐足門前,看著酒肆中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些無語,感情街麵上一個人看不到,竟全跑到這裡來了,這是有什麼好酒出世,還是有什麼價值連城的奇珍可以圍觀。否則一個小破酒館,就是平時生意再好,也好不到這種萬人空巷的程度。
懷著好奇的心思,陳安抓住身旁一正往裡躥的人道“這位兄台,怎麼這小酒館今日如此多人,可是有什麼大事發生?”
那人被陳安一把抓住,本想發怒,但稍微掙紮一下,竟然掙脫不開,頓時心中一凜,將想要罵出口的臟話又咽了下去。
這上原縣城,南來北往的奇人異事頗多,一個不小心就得罪了硬茬子,由是無論本地人,還是老牌行商,在這裡都提著三分小心,帶著兩分客氣,在摸不準對方什麼跟腳的情況下,絕不會輕易翻臉。
這人也是油條,臉上帶著假笑,邊套話,邊陪著客氣道“閣下不常走上原這條道吧,今日可是最新一期武道金榜發布的日子,所以大家都想來此看看,以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武道金榜?”陳安聽了個新名詞,甚是好奇,由是問道“那是什麼東西,為何能引得大家都來觀看?”
那人一臉不可思議,竟然還有人不知道武道金榜的。
見他的樣子,陳安笑著解釋了一句“在下長居東萊,對中原的新鮮事物不甚了解,還請閣下為在下解惑。”
他對此說的甚是坦然,這本也沒什麼好遮掩。
如今不是大齊建國之初,中原與東萊互絕往來,此時東萊商人在中原討生活的比比皆是,甚或還有一些許久之前的流放犯人回歸故裡。
要知道僅是陳安那一批被流放東荒的就有近兩百萬人,十幾年的時間,活下來的還有不少,雖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回來,且散入中原大地了無蹤影,但偶爾能碰到一個也不算稀奇。
況且就算被人知道了身份又如何,論及正麵戰力他的確不是那些老牌天仙的對手,但論及陰司奇詭,擁有無相玄通傍身的他天下都可去得,這是身負絕世神功的自信。
那路人麵上瞬間爬上了一絲畏懼以及一絲自矜。
畏懼是對可以和妖魔掙命的凶蠻之人,自矜則是身為中原上國的驕傲,他對陳安的問題解釋道。
“武道金榜是朝廷製作天下武人的至高榮譽,它編排了各位武道高人的排名,以告知世人,讓天下練武之人對榜單之上的前輩們敬仰尊重。它分為仙、靈、俠三榜,分彆對應著天仙、天象、九竅三個層次……”
陳安一邊聽著,眼睛就眯了起來。
久居高位的他,腦子隻是轉了轉就知道了這個所謂的武道金榜是個什麼玩意了。並且與常人不同,他幾乎是在瞬息之間就洞悉了其背後製作者的目的。
“朝廷製作”那就是帝雲庭牽頭的了。
“編排各位武道高人”天下練武之人是很多,可能稱之為武道高人的,大多是有著係統傳承的存在。
雖不乏有草根出身,但那種少之又少,畢竟人不可能無端地就鍛煉強大,總得有功法,有鍛煉的渠道,像陳安這樣可以自創武功的人鳳毛麟角。且陳安其實也不是自創武功,而是靠著太虛幻靈訣的底蘊,驅使無相玄通推演,隻是他自己那時候還不知道罷了。
而能夠輕易獲得係統傳承的存在,不外乎十方巨擘、十七世家,把他們全都排在榜單上,分個高低強弱,總能激起人的好勝之心。
武者不是仙修,沒有修養心性的道理,血氣方剛才是常態。
如此就把國內矛盾分薄,使得各方相對不再那麼尖銳,他帝雲庭也能多一點喘息的時間,倒是好算計。
聽到那路人講完,陳安道了一聲謝就放他進入酒館之中,而他自己卻是沒有跟進去,轉而向不遠處的衙門口而去。
這種官方統計的榜單,自然還是官方發布,一般都是貼在衙門口的,隻不過有些人自詡身份,不屑與路上閒漢擠在一處,因此都到不遠處的酒館安坐。酒館老板也是個妙人,譴人將之抄錄了來,供老爺們觀看。
陳安沒這麼大的譜,因此直接去往衙門口。
在這裡榜單已然貼出,裡三層外三層被圍了個水泄不通,甚或有直接趴在地上抄錄者。
但他們更多是圍在,靈、俠兩榜下,反倒是仙榜少有人問津。
這種情況其實也好理解,天仙大能縹緲高遠,凡人與之相距甚遠,了解一二即可,沒必要深究,遠沒有靈俠兩榜與眾人息息相關,可做茶餘飯後談資。
如此陳安先看仙榜,即使站在最外麵駐足遠望,也能將上麵的名姓看的清清楚楚。
榜上一行排名直入眼簾。
“仙榜第七位,東皇君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