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劫主!
這麼一想,陳安卻是駐足不前,又反轉了回來,目光看向玄王宮前廣場上矗立的任務板。
這些東西似是墨家機關術的產物,上麵可以自動浮現字跡,隨著任務被完成更新,變化不斷。
陳安憑借多年練就的對情報的分析能力,很快就從這幾塊任務板上分揀出自己想要的信息,並將之彙聚為一個地名——速達巴彥。
雖說這些年來,陳安的注意力都在乾軍身上,可對草原這個隱形的盟友,還是有所關注的,自然明白速達巴彥是什麼地方,那是也速部落的牧場。
百餘年前強悍的元胡被鎮國公硬生生的拆分成了八大部落,其中韃瓦雖是黃金血脈,但各部落獨立後,還真沒有幾人理會這所謂的主脈。之後百年,隻有偶爾幾次情況下,才遵從對方的號令一起南下劫掠,平常時日都是各自發展,漸漸也各自做大變強。
八大部落中,也速部和鶻突部靠著雲州,常年肆虐,並且在玄王帝恒暴卒時期蹦躂的最歡,帝宏此舉當是忍辱負重十餘年,終於積蓄了足夠的力量舉兵出塞去報複了。
陳安站在那裡稍稍合計了一下,不禁失笑出聲,搖頭自嘲道“自己還真是謹慎小心慣了,如今鑄就金身,做事還畏首畏尾的,忒不痛快。看來自己這輩子是沒法擊劍任俠笑傲江湖了,天生的陰鷙真是改不了。”
借著這自嘲的功夫,他也把前後想清,就算是因此卷入雲州戰亂也沒什麼,雲州和大乾朝廷還是兩回事,且自己都已經退位了,也沒必要去思索,誰占了誰的便宜,還是回歸從前,凡事不違本心最重要。
他此去隻為回收功法,豐富自身,確實沒這麼多彎彎繞繞好想的。
由是陳安翻身上馬,一拽馬韁,調轉馬頭就向著北門而去。
出入城門還是之前的章程,隻不過這一次他直往草原塞外而去。
在通往大漠的三百裡直道上還有一座驛站,名喚長風驛,規模跟個小鎮子差不多大,算是出塞之前的最後一站。
當晚,陳安就在這裡歇了。
證就天仙之後,天地元氣真的可以彌補一切,仙人不會疲憊,不會饑餓,絕於凡俗,也就是說陳安根本不需要休息,也不需要進食,完全可以直往速達巴彥等待帝宏到來。
但他念及當初在寒原詭鎮之中,在小光麵前許下的宏願,還是決定以腳步丈量。所以哪怕他再急於去西域為馬家沉冤,也是一板一眼的策馬奔騰,沒有用元磁牽引或其他的天仙手段直接躍遷。
因此人不需要休息,馬也得休息。
現在那驛站之中,帶夠給馬吃的乾糧,陳安才再次啟程。
如此又行兩日,陳安卻愕然發現一個問題,自己竟然迷路了,自己堂堂暗司密探出身,竟然會迷路。這讓他一時接受不能,莫非當年的手藝都生疏了?要知道,起初他在大周時,也是從草原的軍情斥候做起的,如今放下這門手藝快得有三十餘年,竟是再難拾起。
不對,那時有朝廷的地圖情報,自然不懼迷路,但是現在,自己兩眼一抹黑,直接一頭就紮了進來,自然滿眼是草,不辨道路,卻也情有可原。
還是有些托大了,先前來時竟然沒有搞清地圖道路。
但這其實也怪不得他,迷路這種事情,根本難不倒天仙大能,憑著朝遊東海暮蒼梧,出入青冥趕日月的本事,他一步就能跨出這在常人看來可能年都未必走的出的草原,自然沒有太過在意前期的準備。
隻是現在倒是有無措了,他開始糾結起來,到底要不要“破戒”,直接跳出這草原。
正自如此思索,忽然之間遠處有喊殺聲傳來。
陳安心中一喜,真是瞌睡就送枕頭,還在想著路怎麼走,就有路來到自己的腳下。
他對此也不虛,整個中央大世界能讓他心裡發虛的恐怕也沒有幾人了,或者說他雖然正麵戰力不行,但也是相對那寥寥幾個站在世界巔峰的人而言,至於其他人,還是趁早洗洗睡吧。
由是他腳步一轉,就到了三四十裡之外,這裡依舊是茫茫的草原,一夥人在平坦的地麵上捉對廝殺,看服飾一夥為中原人,一夥為草原人,當是獵俠製度下的產物。
其實由帝宏牽頭,帝雲庭完善,搞出的這個獵俠製度還真是省錢省事,充分的利用了大乾朝廷最不穩定的社會因素,遊俠。
且還不用付出多少,因為涉及到這個製度的人最多都是元靈往下,了不起一柄寶刃,一件玄器就打發了。天象以上的存在,在任何勢力中都是寶貴資源,草原零散的南下劫掠絕對不會有他們的身影,同樣的,北上曆練的各大世家門派弟子,也不會派這些人前往。
而寶刃玄器雖然珍貴,但對於玄王府庫而言卻是九牛一毛,更不用說大乾國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