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百十步的功夫,陳安就走到了一處低矮的木質營寨下,身邊有著一隊隊的也速騎兵,瘋狂地衝擊著宅門。
陳安不是普通的江湖客,也經曆過戰陣廝殺,隻一搭眼就看出也速部起碼在這一戰中投入了兩個萬騎。
雲州鐵騎天下聞名,若是戰陣廝殺,對付草原兩個萬騎當不在話下,可如今這個場景麼,還真是懸了。
他站著看了一會,一個草原方的宗師強者指揮著騎兵衝寨,而雲州軍一方僅有幾個天象帶兵阻攔,若不是還有幾具殲神炮策應,恐怕早就不敵。
想來,幽冥鬼蜮並不止是了萬骨枯榮陣,還有其他的手段將帝宏等人給拖住了。
陳安轉身,就欲去寨中看看,卻忽然心中一動,側目往一旁看去。
在那裡,之前衝進來的袁蓉正陷入苦戰,普通的草原騎兵雖沒有她一合之地,但很快的就被兩個元靈層次的百夫長盯上了,立時左支右絀起來。
她雖然有九竅圓滿的實力,又身負頂尖傳承,但對上比她還要高上半個層次的元靈武者還是要差上一些,更何況一次還是兩個。
並且對方手中持拿的還是玄器,與她手中的寶刃層次不相上下。隻是簡單的兩三招,就讓她險象環生,一路勇進的腳步也不由的停了下來。
陳安看著歎了口氣,雖然不想過多的殺傷草原這個天然盟友的人,但與袁蓉一路走來也算是有一番情誼,不救也不好。
由是側移一步,一指點出,如巨椎轟擊,直接將這個元靈層次的小高手上半身砸的稀爛,身上本就很薄的輕甲,也成為了一團廢鐵,血肉從裡麵冒著泡沫被硬生生擠了出來。
另一元靈見了大驚,這是什麼詭異手段。
卻不知陳安完完全全就是用的肉體力量,根本什麼手段都沒用,最多就是運轉元磁禦兵炁做了個牽引。
他棄了袁蓉就想跑,憑借著修為高半級,袁蓉一時也追之不上,可卻不想被陳安淩空一抓,身體粉碎,直接步了前者的後塵。
“陳少俠?”
袁蓉此時也是看清了救自己的人是誰,卻是滿麵詫異,有些不敢相信。要知道元靈武者又稱半步天象,持拿玄器連普通天象都可一戰,而能輕易滅殺元靈武者的,起碼得是天象巔峰的絕頂高手。
這一路行來,對方竟然半點不漏,這是怎麼個意思。
不待袁蓉繼續生出其他心思,陳安直接笑道“同是來援就不要在意這麼多了,我們開始趕快進寨吧,遲恐生變。”
一句話把袁蓉的懷疑心思儘數打消,心中隻想著對方說的不錯,管他是什麼目的什麼意圖,此時已經到了絕對危機的時刻,隻要是來援的都是朋友,又有什麼心思好想。
於是爽快地應聲道“好,我們即刻進去,希望幽冥鬼蜮的最後殺招還未發動。”
說著就來到陳安身側,準備伴著陳安一起殺進去。在這紛亂的戰場上就是絕頂高手也未必安全,殲神一炮宗師都有可能隕落,且草原一方參戰的絕頂高手也不是不存在,未嘗不會有一人騰出手來狙殺自己二人。
隻是她跟著陳安跑了百十步,卻愕然發現,周圍的人無論是草原騎士還是雲州軍,都對他二人熟視無睹,就好像他們兩人根本不存在一樣。輕輕鬆鬆就讓他們跑到了雲州軍營之中。
疑惑中袁蓉意欲出聲詢問,卻見陳安突兀的停了下來,正自詫異,就見對方抬手指了指前方。
她下意識地隨之看去,就見前方百丈遠的地方,飛沙走石,龍卷肆虐,十餘道身影縱橫飛掠,時不時的帶起道道罡風,將砂石化粉,草木激射成箭,大地腐朽作灰又被紫電捶打成泥漿。
周圍籠罩的黑霧早就被吹散殆儘,天空照下的月光隱隱都有扭曲之勢。即便她站在這百丈遠的地方,也被那陣陣罡風刮的臉皮生疼,恨不能撕下一層麵皮來。
這,是宗師之戰,幽冥鬼蜮已然發動,自己還是來晚了。
自責之下,她有心想要救場,可卻連麵前的罡風都邁不進。
彆說宗師了,就是天象之戰,她都不可能插得上手,她第一次感覺自己竟如此的虛弱,如此的無力。
宗門裡,江湖中,那天資卓絕、天賦異稟的稱讚此時聽來更像是一種嘲笑。
實際上,在真正的強者麵前,她連直視都做不到,甚至還要小心不要被對方戰鬥的餘波給崩死了。
在袁蓉自責沮喪的時候,另一邊,陳安也沒有貿然插手,而是饒有興趣地看著場中交戰的雙方。
他來此的目的本就不是救場,而是回收功法。
怎麼回收?自然是看對方在生死關頭,對百煉神兵譜的最大利用,也就是說,他隻要站在這好好看就行了,至於最後是插手救場還是轉身就走,全憑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