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疑惑歸疑惑,對於曲東流這個人赤鈞真人還是信服的。他既然說這人是前輩,那自然就肯定是前輩,所以赤鈞真人雖然在一瞬間想了很多,可動作卻不慢,躬身一禮喚了聲“陳前輩。”
似乎是看出了赤鈞真人的疑惑,曲東流嗬嗬一笑,也沒有遮掩什麼,在後麵補了一句“陳前輩是謫仙之身,從極荒而來,赤鈞道友你感覺陌生也是正常。”
“謫仙?”
赤鈞真人大驚失色,到了他這個境界自然對靈界的諸多隱秘事情都有一定的了解,就好像他知道在古時靈界與仙界存在交彙,那時經常有仙界的真仙下界,隻是後來靈界的靈氣逐漸乾涸,近幾十萬年來都不再有真仙下界的傳聞。實在沒想到今日自己竟然能親眼見到一例。
這可是比大乘期修士還要強悍的存在,看起來大乘期修士隻要度過了飛升之劫就能成為真仙,可實際上兩者的差距卻是極大。即便是在這個下等界麵上,真仙的實力會被壓製九成九,但就是剩下的百分之一也能同時對抗好幾位大乘期的存在,這是仙與凡的差彆。
按照修仙界的規矩,實力等於地位,所以謫仙的地位比之大乘期要貴重的多。
因此赤鈞真人不由更加恭敬了幾分,道“陳前輩駕臨鄙宗,鄙宗上下蓬蓽生輝。”
“咳,”曲東流見赤鈞真人麵色逐漸平靜下來,當是消化了這個訊息,於是輕咳一聲繼續開口道“是這樣的,陳前輩想要觀摩一下你丹器宗的煉丹煉器技藝,還望你能不吝展示。”
赤鈞真人滿臉愕然,不想對方竟是這個目的,有心想要拒絕,可卻不知如何開口。
他丹器宗再小,也有自己的一門絕活,那是看家的本領,哪裡可以輕易示人。
但說出這句話的人畢竟是萬流商會的總會長曲東流,那是他丹器宗的衣食父母,另外還有個實力深不可測的謫仙,這怎麼好開口就拒絕。
萬一惹的對方不快,對方一句話都能讓他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就好像四大頂尖勢力,也是中域十大商會中排第一的淩霄閣,他們就乾過將一個煉器門派抹殺掉,俘虜其門下的所有煉器師,種下禁止,勒令其日夜不停的煉製靈器法寶,供其售賣。由此淩霄閣自然是賺的盆滿缽滿,可那個煉器門派的人卻過的淒慘無比,甚至比死還難受。
若是在凡間,大匠有一門手藝都是商人來巴結,可在修仙界永遠都是實力為尊,技藝什麼的絕不可能成為恃才傲物的本錢。
見他為難,陳安倒是相當的善解人意,止住還想要繼續說些什麼的曲東流,道“赤鈞道友勿怪,陳某隻是心慕貴派的煉器煉丹技藝,想要學習一二,並沒有其他的意思。若是貴派秘技有不可外傳的祖訓,陳某亦可拜入貴派門下。陳某在極荒多年,不曾加入其他任何門派,身世清白,與萬流商會也是交易關係,這一點曲會長也可以證明。”
三年來,他在萬流商會總部啃書皮,可算是把這個世界的情況都了解了個遍,比這裡土生土長的人還要更像這裡的土著。
之後,他又找了些煉丹術和煉器術的書籍自學,曲東流刻意逢迎他,不大折扣的給他找來了不少秘籍,但這畢竟是兩種大道,哪是這麼容易就能學得會的。
他的基礎知識雖說是長進了不少,甚至親自動手也能像模像樣地煉製許多丹藥器物,可怎樣把真意法理固化在器物上的原理他依舊是雲山霧罩的,有些不明所以。因此,就想找個名師拜會。
隻是萬流商會畢竟是以生意為主,內部養的煉丹師煉器師大多都是工具人,便於生產。真正在這一道上侵淫甚深者卻是沒有,由是他不禁開始打起了靈元域中一些丹器門派的主意。
九宮山丹器宗就這麼出現在了他的視線裡。
這個門派於煉丹煉器之道,似乎頗有建樹,雖然在規模和實力上都不能和陳安考究的幾家宗門相比,但卻經常推陳出新,當是對煉丹煉器的原理有過深入的了解。
所以陳安就借由萬流商會的關係,搭上了這條線。
而他的拜師之言也不是虛誇,對方若真有本事就是拜師去學又能怎樣。自重身份什麼的,在知識麵前就是狗屁;關係淩亂麻煩什麼的,則更是完全不存在,若他真學成了,借此踏入三重天,直接拍拍屁股離開就好,什麼麻煩事都可甩在身後。
隻是他這麼誠懇的一言,卻把曲東流和赤鈞真人都給說愣了,良久之後,兩人麵部的表情才開始生動起來。
曲東流是羨慕眼都紅了,彆說讓對方加入自己的宗門了,如果謫仙大人點頭,他就是帶著整個萬流商會做個附庸都行。要知道,那可是謫仙,一個大乘期修士,靈界之人都打破頭了想要拜入其門下,做牛做馬都願意,就更彆說,實力遠超大乘期的真仙了。
可就這,赤鈞真人竟然猶豫了,臉色陰晴不定了好一會,直到曲東流都快眼睛滴血了,才點頭同意下來。
他沒曲東流眼光這麼長遠,但也是不好再多拒絕,苦著臉道“陳前輩真是言重了,前輩如此為丹器宗著想,赤鈞又怎麼能完全不近人情,若是不嫌棄,今日前輩即可算是我丹器宗的一員,待明日老夫擺個儀式,就正式接引道友入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