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也足夠了,他抓緊時間往懷中一掏,摸出了六隻拇指大小的陀螺,往四周空間一拋。
這些陀螺落地便自行旋轉起來,並釋放出陣陣莫名漣漪。
陳安一個不察,揮出的一刀觸碰到那漣漪,竟陡然之間變得緩慢無比,眼睜睜地看著那金甲將軍,一槍加速猛然襲來。
心神示警之下,他連忙身形一轉,堪堪躲過。
但那漣漪忽然又侵染上他的身軀,致使他躲避的動作又是一緩,金槍尾隨而至,繞過陳安刀影封鎖,直逼陳安咽喉。
陳安眉頭一凝,身上同樣蕩漾開一絲時光漣漪,將那異常波動鎮壓,拔身後退,可還是晚了一步,被對方在自己的肩頭留下了一個孔洞。
他不想這金甲鹹魚還能翻身,這一點對於武道爭鋒來說,幾乎不存在,氣機相牽,心神示警,基本能讓兩個對峙的人瞬息分彆互相之間的強弱大概,能夠準確應對一切變化。
這在於一次次身死曆練,性命相搏下練就的靈感,也在於本身心性的錘煉。
可這些仙修法寶無常,卻是讓人頭痛。
陳安肩頭一晃,恐怖血洞就完全消失,仿佛從來不曾存在過,他掌中無相煉兵收回,一陣光影變幻化為一柄四尺長刀,目光一凝,一股開天辟地之勢頓時加持在掌中長刀之上,身隨刀走,破開重重空間就要往那金甲將軍斬去。
可那陀螺自發旋轉,完全沒有任何停止的趨勢,並且越來越快,蕩起的漣漪,很快就充斥了整片地域,幾乎無處不在。
原本開天辟地的一刀,卻是越來越慢,力場隨著速度的變化,漸漸消弭。
而另一邊金甲將軍身周的時光猛然加速,他身合長槍,突兀地猛躥一節,仿佛刺破了時間長河,欲要將河中陳安的倒影擊殺。
可陳安卻陷在了時光泥濘之中不可自拔,心神示警之下,隻能腳步一錯,一步踏虛,借由身合虛空物質不傷堪堪躲過這一擊。
一時之間,情勢徹底反複了過來,陳安開始變得處處被動。
修煉之途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艱難無比,仙修縱然壽元綿長,可修煉所需的時間亦是很長,往往境界還未有提升,壽元大限、重重劫難就到了眼前,能夠抽空修煉幾門護道之術,已經是邀天之幸,誰又能夠將爭鬥之術玩出花樣來。
由是這方世界的人圖懶省事多是依賴於器具。
煉器師隨之在修真界崛起,各種各樣用於爭鬥的器具被煉製出來,彌補了仙修護命功法的短板,就算沒有什麼像樣的爭鬥秘術,一件法寶也可以抵充一切。
金甲將軍雖然已經達到了九天玄仙的層次,無衰無劫,壽元無儘,有著大把的時間可以練上幾門護道神通,但畢竟元神融合了金性大道,所能修煉的神通有著極大的局限性。
若想要使的手段更加多樣,自然也隻能借助器具,所以身上還真帶著幾件合用的法寶。此時境界被壓製,功力運轉不暢,正好拿來救場。
而陳安這邊,本該早防著這一手,可方才見對方虛弱,覺得機會難得,一時之間卻是忘了這茬。
他皺眉看向虛空中依舊旋轉的那六個陀螺,心念電轉。
雖然自己就是煉器師,但這些年他一門心思地都撲在了煉丹上,煉器一途既沒有什麼長進也沒有什麼成就,身上帶著的幾樣小玩意還停留在普通靈寶的層次,距離仙器差了老遠,真沒有什麼能夠應對眼前局麵的。
但作為一名宗師級數的煉器師,他好歹熟悉器物性質,於是隨手從個人空間中抽出一柄白紙折扇,身形虛虛實實中,躲過金甲將軍數次強擊,衝著其中一個陀螺就是一扇。
一道白光閃過,那陀螺竟消失在原地,出現在他手中的扇麵之上。
這白紙折扇雖說已經是普通靈寶中的頂階,隻要將其中的九層靈禁煉成一道篆文,就可以晉升到仙器的層次,可畢竟差著那已經是頂尖仙器能夠被稱之為後天靈寶的陀螺好幾個品級。
即便陳安用欺天瞞地法提升白紙折扇的威力,使其能夠將之刷落,可也完全鎮壓不住,眼看著折扇上九層靈禁層層崩裂,那陀螺就要跳躍而出。
陳安陡手一甩,就利用自己對虛空一道的理解,把兩件器物全都給甩到了無儘虛空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