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些東西基本上都被他帶在身上,丟進了個人空間之中,唯一還留在東萊的,就隻有這留在祖宗祠堂的血月刀,所以隻能依憑其隔空降臨。
而到了永安皇城事情就好辦多了,他思感延伸,立刻就感應到了幾個熟悉的氣息。伸手一招,那高掛的墨玉長刀就好像有靈性一般自動跳躍到了他的手中。
“走吧,去見你師父。”
陳安灑然一笑,自從進了這裡後的些許凝重頓時不翼而飛,帶著薑梨和奇恒就到了皇城之外的一座格局宏大的府邸之中。
府邸後院,一處隱蔽的練功密室裡,容顏不顯半點老態的金明盤膝而坐,身周有金光瑩瑩,渾身上下沒有半點強者氣息,卻給人一種凝練如一的感覺。
少時,他眉頭一皺,狐疑地向密室一角看去,那裡一點氤氳清光從無到有,又漸漸拉長延伸,一道熟悉的身影從中走出,滿臉笑意地向他看來。
“不錯,不錯,神靈真身果然靈感敏銳。”
“陛下!金明拜見陛下。”
沒有去看,跟在陳安身後的薑梨和奇恒,他長身而起,又彎腰拜下。
兩人雖相識於微末,但二十多年的君臣,一應規矩早已立下,哪是可以輕易改變的。
陳安擺擺手道“彆再弄這些俗禮了,如今我非君,你也亦非臣。”
金明能另辟蹊徑自開道路,當然不是個迂腐的人,聞言立刻起身,略有些複雜地看向陳安道“陛,您,你當初不辭而彆倒是做了好大的局。”
“哈,這卻是要告罪一聲,辛苦你了,我這裡對不住。”
沒管陳安的違心道歉,金明目光認真地道“臣,我隻想知道為什麼?君王一身係江山社稷,有萬鈞之重,怎可輕言易換?”
陳安麵帶笑意,眼中卻同樣認真地道“就是因為太重了,我有些扛不住。”
金明低頭默然,良久才抬頭道“那不知你之後有什麼打算?”
陳安麵色古怪“你就為了問這個問題,等了七年?”
金明麵泛苦澀,有些感慨地道“我自兒時就跟隨老師,老師叫我讀書,我就讀書,老師叫我習武,我就習武,曾經我也有報國之誌,可最後卻輸的一敗塗地,隻能繼續跟隨老師顛沛流離。你建國之時,看著老師充滿希望的開心模樣,我也十分開心,哪怕這裡已然不是故國,之後不用老師的交代,我就主動去做,期間沒有其他任何想法。後來老師離開了,我循著慣性繼續鎮守東萊,可誰知如今你竟然要走,難道我不該問這個問題嗎?”
陳安愕然,當初自己離開帝位,隻圖心意舒暢,卻從未考慮過這些老兄弟的想法,如今看來確實是有些自私了,凡身登九五者,身邊從來就不是自己一人。
隱隱的他能夠明白金明的痛苦迷茫,也知道這個問題不是他一個人問的,他的身後是一群曾經真心忠於自己的人,無關舊有勢力的桎梏。
雖然覺得自己很不應該,但陳安還是忍不住問的“為什麼不輔佐少主?”
金明苦笑道“他們都去了,可我不知道該不該去。”
一瞬間陳安就都明白了,一直以來心中的疏離隔閡儘數消失,哈哈大笑道“老金你也太沒出息,些許小事竟糾結至此。你若沒事,我便為你找點事做便是。”
金明聽了陳安的稱呼,一向頗有氣度的他也不禁麵色扭曲,沉聲道“何事可堪比擬江山社稷?”
“江山社稷?”
陳安麵現不屑“老金你也是位列仙班的人物,句句不離凡人國祚,也不嫌庸俗,這東萊大地就算是變出個花來,還能與中央王朝一爭萬界仙朝的位子不成?況且就算是讓你成功又能怎樣,鎮國公當年何等威風,最後還不是功成身退。”
金明麵現狐疑“你到底想說什麼?”
陳安言簡意賅地道“我想說天機現,瓊華落。”
“什麼?”
“你一直跟隨溫相,其實所忠的都是彆人的理想,有沒有為自己考慮過?”
“凡塵俗世不過是一種束縛,你一生都在為凡塵俗世奔波,難道就不像去看看域外的風景?”
“如今天機現,瓊華落,元氣沸騰,法則鬆動,正是大爭之世,你就不想雲雨化龍,飛騰九天,要知道這九天之上的風景才是唯美,你一直趴在地上又怎能見到。”